所谓的目录

9、关于墨

10、嘛叫创作?

11、真的需要转笔(捻管)吗?

1九、关于墨

其实我不太想说这个话题,因为我对墨不是很懂。不过好像很多人还是比较关心墨的问题,那么我仅就我所知道的一些浅薄见识谈谈吧—-

古代没有普遍使用墨汁,我觉得两个原因:

1、没有塑料工业和玻璃工业,所以就没有装墨汁的器皿,于是科技决定了产品。

2、携带不方便。因为古人比较喜欢旅游。

3、古人有书童。因为我们没有,所以我们不喜欢研磨。

古人普遍使用墨块用砚台研磨,这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事情,既费时间又费体力,而且浓淡也不太好掌握。不过研磨有一个好处就是—-胶少。这个优势,非常适合流畅的书写。用过墨汁的人都知道,使用的时候不仅要兑水,而且黏糊糊的不好用。比如,兑水少了,墨色发灰;兑水多了,墨色发灰。

当代书法家一般都以大字创作为主,加之没有书童,所以当代人大多使用墨汁。反正我没有见过哪个名家写大字研磨的。

当然,也有一些写小行草的书法家是研磨的,他们一是追求古人研磨的那种书写过程,二是研磨写小字行笔比较流畅。比如陈忠康好像就一直研磨写小字,而且喜欢用老墨。有一次说,最次也要用民国的老墨。我虽然也用过,但我没体会出来好在哪里。

现在的墨汁质量不是很好,不仅胶水比较多,而且有些厂家在里面加了工业炭黑,似乎不纯正了,类似38度白酒,尽管味道也不错、也能醉人,可是总感觉那是够对过度了。

现在生产的墨块,似乎也因为环保、材料等原因,被迫在里面加了一些工业炭黑之类的东西,对于普通的书写者而言,似乎影响不是很大。这就跟假酒似的,不是酒鬼喝不出来有诈。

据我所知,清以前的墨色都不是很黑,凭推测,可能古人觉得一是研磨弄得太黑了也费时费力,没有必要;二是研磨太浓了也不是很好写。这一点,大家有机会看看古代那些珍品展出的原作就知道了,比如宋代蔡襄的手札《脚气贴》就很淡很淡、《书谱》的墨色也不是很浓(提示一下:大家不要以字帖的墨色为准,那有可能是出版社为了效果调整过的。

要看墨色真相,最好还是看复制品或者真迹)。清以后到民国期间,墨色似乎很黑,因为那时候比较普遍用“粉笺”或者“蜡笺”,墨液浓度淡了会导致墨色更淡或者不着色。所以,那时候有“用墨如漆”的说法。

当代书法创作,有些人喜欢用素墨,为的是追求墨色的变化和作品的视觉效果。宿墨大概是从国画里面借鉴来的一种手法。所谓宿墨,就是砚台干了之后,重新倒进水和墨汁去,调合而成的,实际就是墨和水在一定程度上分离。宿墨一般都是自己制作,也有卖的。

有些书法家还喜欢把各种不同的墨汁混合在一起,据他们讲,调和出来的墨汁颜色很好,我没觉得—黑色就是黑色,难道还有别的黑?

我觉得,用什么样的墨对一个书法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写字写字,关键看你写出来的字好不好。人家范冰冰卸了妆也让你把持不住,凤姐就是涂上最好的化妆品她也是凤姐!

对于墨,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墨块还是墨汁,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对写好字没有妨碍。

2十、嘛叫创作?

嘛叫创作?创作是嘛?这似乎是一个比较忽悠人的话题。

很多人会临摹了,就考虑自己创作了。但往往听了很多有关创作的讲座、文章、赏析之后就更加迷茫了,甚至不敢动手写了。

其实,古代没有“创作”这个词儿!我觉得吧,书法,在古代就是写毛笔字,顶多古人会有所讲究,会加入一点小技巧。但是古人写毛笔字不会弄得跟今天的书法家是—-裁纸、拼接、染色、构图、打草稿。古代没有书法展览,甚至悬挂书法作品都是从明朝开始的(好像,没有具体考证过,不过据说宋代有书法屏风了,或许那也算书法展示了吧。)在此之前,书法仅仅以手札、卷、册形式存在,“轴”这种形式出现的比较晚。

现代人,因为在民国后期把国外的展卖会引入到国内,于是逐渐有了展览的雏形。因为展览,当代书法开始提出了“创作”,这无疑也是从文学和西洋美术引进来的一个概念。今人,为了研究古人的作品,引入了很多概念和理论,诸如:空间、空间风格、对比、构成等。面对这些,我们想一下,这些词语王羲之、颜真卿可能都没听过,所以他们创作的时候怎么会把这些考虑进去呢!

可话又说回来,今天的创作理论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为什么?

第一,古人作品中的妙处,不一定真如现代人分析的那样考虑周全、讲究那么多。试想一下,你要创作一幅作品,头脑中有n多想法—字的空间线条和矛盾的对比与冲突、行气与空间的风格、交叉、揖让、错落。。。。这些东西一旦产生,你说你还能写好一张字吗?束缚太多会让你手忙脚乱的。可古人作品中,经过分析真的包含了那些因素啊,是的。我理解,那是古人平时的训练中,严格的注意了这些因素,所以习惯成了自然。

第二,今人对书法作品创作分析出来的那些妙处,都是有针对性的。把好的地方提炼出来,随之命名。鲁迅说“咱们家院里有两棵树,一颗是槐树,另一颗也是槐树。”这要换我写作文,估计over了。但鲁迅写了,就有很多理论家捧臭脚、瞎分析,最后成了一种文学手法。

我觉得,古人写字有一定的要求和规范原则,但更多的是信笔挥洒,所以他们的作品中透着自然的美感。今天,我们看到的历代手札(其实明以前的传世作品基本都是手札,明开始才有书法家抄写古人诗词歌赋的内容)就是古人信笔写写的日常实用书写。

对于我们今天的创作而言,通过临摹,先从“集古字”开始,根据临摹掌握和学到的古人用笔方法和结子方法,结合自己对汉字笔画和结构的审美理解,信笔写毛笔字,这何尝不是创作呢?!

如果,下笔之前就开始刻意考虑怎么写、怎么安排,这种创作必然“做”的痕迹太强,这也似乎失去了用毛笔书写的“自然”美感。尤其是现在的书法创作,基本都是围绕国展为核心,甚至为了一张作品,反复书写、反复调整、反复试验、反复重复,这和搞毕业设计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也就和做一件工艺品区别不大了(这哪是写毛笔字啊,这是非要把铁杵磨成针啊!)。园林永远不是自然景观,书法的创作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有个老书法家说过:“嘛叫创作?当你写完一卡车宣纸就会创作了。”我想,这句话的核心就是—-通过量的积累,才能达到“得意忘形”的境界,才会达到“心手双畅、物我两忘”的境界,那时候随手写出来的毛笔字就是创作。

所以,我理解的创作是没有固定模式的,自然+功力=好的创作(作品)。

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不过就是王羲之他们那个几个喝酒之后写的一个作文草稿,天下第二行书也不过就是颜真卿祭奠他侄子的一篇悼词而已,那种心情下,他还有心思卖弄笔墨技巧?而王铎那几百篇诗稿,并没想着给今人做字帖用。。。。。

3十一、写字真的需要转笔(捻管)吗?

看过孙晓云老师《书法有法》的人,可能只记住了书中的一个观点“捻管”(也叫“转管”)概念,而且也有点云山雾罩的搞不清咋回事,甚至片面的理解为“写字要转动笔杆”。私下里,我也听到很多书法家对此颇有异议。

那么,写字真的需要“捻管”吗?孙老师忽悠我们了吗?

笔法,就是正确、合理是用毛笔的方法。什么是正确、合理的使用方法呢?我想这里面无非就有这么几个因素:

第一,用笔要考虑到毛笔笔毫的特点—-软、一根一根聚拢在一起的、圆尖。。。如果不考虑工具的性能,是无法正确使用工具的。

第二,用笔要考虑毛笔的性能—-我们写字的时候,必然会让毛笔有提(毛笔提起来)按(毛笔压下去)、转圈(使转)、顺势、逆势。。。而且这些动作基本都是连续的。那么,就要让我们的书写的时候的“手势”具有连续且合理的动作。

大家都知道,一般情况下,任何一个笔画,到了收笔的时候、转折的时候都会“提笔”,然后再“压笔”,可这仅仅是其中一个方法。如果要使得转折、勾内角圆润,不出现圭角,笔毫就要有“转”,怎么转?大家考虑过吗?

比如我们写大字行草书的时候,毛笔写上一两下,笔头肯定会“弯了”,这时候咋办?跟老年大学的书法家似的—-写一笔就在砚台里面折腾十分钟毛笔?这个时候,就需要调整笔锋了,怎么调整笔锋?两种办法:一种是把毛笔在手中转动一下,换个笔毫的书写角度。还有一种方法是“用手腕调整笔毫的角度”,所以有些人写字被赞曰“腕子很灵活”就是这个意思。(对于笔毫换锋,有很多原理和技巧,这不是本系列要展开的话题,恕不赘述。)

那么,这种写大字行草书转笔、调腕的方法,何尝不是一种“捻管”的方法呢?

那么,写小字的时候,我们的笔毫一样需要调整,这样就可以连续完成最大行程的写字段落(简单说就是一笔能够写尽可能多的字)。而写小字自然动作幅度也没有这么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轻轻调整一下笔管的角度,这何尝不是“捻管”呢?!

或许有人说,没这么复杂吧?我觉得很多人没有看过自己怎么写字。现在××这么普及,你写字的时候,让你老婆给你拍一段视频看看,你就知道了。没老婆的算了,自己揣摩吧。

至于是否有人认可“捻管”或者“转笔”这个概念或者说法,我认为,这就跟常年喝假酒的人,是永远体会不到茅台酒为什么是中国第一的。

原来,听评书看金庸,总觉得哪有什么“沾衣十八跌”啊,骗子!后来听一个我信得过的人说,太极宗师李宗吾90岁生日的时候,坐在轮椅上一只手把一群小伙子推个跟斗。再后来,我被一个太极高手一根手指头弄了一个趔趄,于是我信了—-的确有人能够四两拨千斤,只是,原来我没有见识,所以我不信。

所谓四两拨千斤,就是借你的力打你,你不用力他奈何不了你,想想也很简单。书法也是,很多东西你只有不断努力到了那个高度,才体会得到,等你会了。你会觉得—-书法,其实就那么回事!

说白了,捻管也好、转管也好、转笔也好,都是为了调整笔锋而已。

所谓的目录

12、关于左右倾斜的问题

13、古人也大量练字吗?

14、风格很重要吗?

1十二、关于左右倾斜的问题

昨天,有个书法家问我—-行草书中,有些字是左右倾斜的,我一直搞不明白哪个字该向左倾斜,哪个字该向右倾斜。

这还的确是一个问题,因为我曾经见过很多书法家创作的行草书作品(尤其是明清调),他们为了追求作品章法和行气的险绝,故意把一些字处理成左右倾斜之势。不过,因为很多人不明就里,所以那种倾斜都是人为“做”出来的,做出来的东西,肯定就不自然,也就显得很牵强和造作。不懂的人觉得写的很厉害,很生猛,很过瘾。而懂得字理的人就一

眼看出—-这是故意造势。

举个例子吧,比如演员,人家演什么就像什么,赵本山演老太太就是比别人像,为啥?准确、自然,这就是他的形体语言、体势符合了老太太的形体动作特征。而有些演员,模仿的不像,我们一眼就能看出来,于是就有了令人作呕的感觉。

回到书法上来,到底哪些字该左倾斜、哪些字该右倾斜呢?请听我慢慢往下说。。。

回到书法上来,到底哪些字该左倾斜、哪些字该右倾斜呢?请听我慢慢往下说。。。

对于这个问题,其实我还是想从书法的“手势”来说起。对于“手势”这个概念,我想大家可以这么理解—-书法就是写字,写字就是干活,干活就是怎么省事、怎么顺手、怎么效率高就怎么做。

或许有些人跟我抬杠—-那照顾人那么写毛笔字的用笔方法,其实很麻烦。其实非也!古人写字的笔法,都是最省事、最省劲、效率最高的方法,之所以我们觉得复杂、麻烦,是因为我们:一、没有正确的书写方法。正确的方法开始的时候都很别手,那是因为我们习惯了自己的方法。二、我们当代人都习惯了按照硬笔书写的方法。一旦拿起软毫,自觉不自觉地会用用笔的书写方法来使用毛笔,这也是当代书法在某种程度上越写越简单的一个问题所在。

比如,我们用右手写字的话,“手势”应该这么理解—-手、臂向左下摆动是比较方便的。向右下摆动就需要拉动肘部甚至肩部。大家可以试验一下。

罗嗦了很多,大家可能还不知所云。那么请继续听我忽悠。。。

行草书左右倾斜的处理,我以为是这样的—-某个字的笔画组成不同会造成笔势的不同,这就要符合“手势”。

昨天我跟那个书法家这么举例的:

“人”,你给我写的往左倒,看看别扭不?大家试验一下,肯定很别扭。而往右倾斜(倒),手臂就比较方便书写。

“入”,你给我写的往右倒,看看别扭不?肯定别扭!

还有,“月”你写成左倾,别扭不?“月”你写成往右倒,还别扭吗?这就是为什么古人基本(我只能说基本,如果铁定只能往右倒,那么书法就规律化了!)把“月”都写成右倾,那是因为古人觉得这么写得劲儿!“得劲儿”—-这不就是汉字书写的法则吗?这不就是左右倾斜的内在原理吗?!

这个话题我就不展开说了,大家多多体会、多多总结。相信你们都会有收获的。

书法,这玩意其实真的不复杂。只要你用心琢磨,你会发现很多好玩的现象,而且一点都不复杂。

咱举个例子来说啊,大家想过古代汉字为什么自上而下书写吗?

我觉得是跟汉字的构成的内在规律有联系。大家注意过吗—-汉字基本有这样一个规律:第一笔都在左上角,最后一笔都在右下角。这样一个笔顺规律,是不是很适合上下排列书写?

这就是琢磨出来的,好玩吗?去发现吧。

2十三、古人也大量练字吗?

我觉得,作为我们远离古代的人,学习书法的时候,还是要尽可能搜寻和还原远古的人们是怎么玩书法的,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尽可能的把我们的状态、工具、材料以及方法更加接近那种本真的境界,也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极可能的弄对了近乎被割断的脉络。

就拿练习书法来说吧,今天我们提倡夜以继日的刻苦练习、挑灯夜战。也曾见一些为了冲刺国展的选手笔成冢墨成池废纸三千。也曾有人为了冲刺国展拼了命写字而一命呜呼。。。

这些现象,不禁让我思考:古人也这么练字吗?我们今天流传的王羲之墨池、智永笔冢的故事可靠吗?是不是曾巩忽悠我们呢?

如果从一些条件来分析的话,应该有如下疑惑:

第一,古人哪来那么多纸张练习?

第二,古人又不是职业书法家,哪来那么多时间写字?

第三、古人书法家基本都是官员,他们莫非整天不干别的事儿?一个县长要身兼公安局长、检察长、信访局长、卫生局长。。。。他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呢?

第四、古人没有日光灯,晚上咋写?

第五、古人以读书取士,并不是如传说中的书法取士啊,是否后来人把古人读书的事例夸张挪用到了书法练习上来?

而我们今天几乎拼却了所有的时间练习书法,却离古人很远,这是否在方法上有了问题呢?我们怀疑过练习书法的方法吗?

我一直怀疑古人练习书法的方法和我们现在不一样!

曾经见过一本《魏晋书法残纸》的书籍,上面有两页残纸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张反正面都有字迹的纸片。这张制片让我浮想联翩—-

第一,纸片的内容是“臣繇言。。。”,啊???!!!这似乎是钟繇《宣示表》的内容吧!这说明这个纸片极有可能是古人练习书法的残片,是个临摹练习纸。

第二,反正面都有字迹,说明古人很珍惜用纸。也有可能是古代纸张资源不多,没有大量的纸张和成本练习书法(写字)。

第三,临摹的不是很象。是初学者?还是古人本来就没有把“形似”作为临摹的终极目的?

回忆一下我们今天能够见到的古人墨迹和碑刻,好像没有什么古人临摹古人很“形似”的作品。比如欧阳询、褚遂良他们临写的《兰亭序》和比较靠近王羲之原作的冯摹本也不是很“形似”,按理说凭这二位的本领,临摹的形神兼备不是难事(大家别跟我抬杠,说欧、褚的《兰亭序》比冯的更像啊,我不喜欢抬杠,我也不想来个兰亭论辩。)。王铎这位终身“拟古”的高手临摹的《圣教序》(他没见过老冯的《兰亭序》)也不是很像,而他临摹的《阁贴》也基本都是创作意味的“意临”。据传说米芾临摹很精准,形神毕肖,连《快雪时晴帖》据说都是这位同志干的,可没有证据,也没有原作比较是否很像。

这里,我胆大妄为的揣摩—-古人为什么临摹不是很像呢?他们不以“形似”为目的吗?他们是怎么练字的呢?见一斑而窥全豹,依据这个原理,在没有大量资料和证据的情况下(其实我也没有那个能力考据考证,没念过书,也不会做这些。)我就喜欢凭借仅有的资料大胆妄想、大胆推理—-

我一直怀疑古人练字、写字有一种“手操”!这是我发明的一个概念,就是依据“笔法—手势”这个原理想出来的。笔法,我认为就是写字的方法,写字的方法就是“手”(臂、肘、肩、腰一连串的肌体动作)的姿势,手势是形成笔画形状的动作。任何一个笔画形状都不是凭空想出来的,都是书写的时候手臂、手指、手腕特有的生理特征和曲线造成的,违背了这个生理特征就是别扭的线形。

依据这个原理,加上对于零星破碎的资料推断,古人练字不一定量很大,而是他们有一种“手操”,这种手操,我觉得就是手腕、手指、手臂如何书写的规范动作,也就是书写某个笔画的技术要领。

于是我似乎想明白了—-只要按照手操的技术要领来书写某个笔画,尽管“形”可能不是很像,但是这个笔画是符合技术规范的,这个技术规范不就是“笔法”吗?!

那么,掌握一个技术规范(手操),不是远比记住一个“固定的笔画形状”更灵活、更具有多样操作性吗?这就如同散打,记住一个招式的技击要领,不是比记住一个招式的形体形状更具有可操作性和更靠近核心的本质吗!

那么,我上述的推理还有依据吗?这些手操是否失传了?为啥古人的书论似乎没有记载和说明呢?

我们想一下,用文字描述怎么使用筷子吃饭,那将会写一本书都描述不完。动作是很难用文字来表述的,古人又没有视频技术。就连个执笔图都画的似是而非,让我们后人妄加猜想考证,何况“手势”、“手操”这么精微的动作呢。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很重要又很熟悉的理念,是啥呢?那就是大名鼎鼎的—-永字八法!

永字八法其实就是「永」这个字的八个笔画,代表中国书法中笔画的大体,分别是「侧、勒、努、趯、策、掠、啄、磔」八划.一般来讲,永字八法是说的楷书,那么我们也不要仅仅把眼光局限在楷书上面。既然,永字八法可以看作是书法的“笔诀”,无论是楷书还是行书草书篆隶书,都是有一定的用笔法则和技术规范要领的。

3下面我们看看古人是如何论书永字八法的:

(1)点为侧(如鸟之翻然侧下);(2)横为勒(如勒马之用缰);(3)竖为弩(用力也);(4)钩为趯 (跳貌,与跃同);(5)提为策(如策马之用鞭);(6)撇为掠(如用篦之掠发);(7)短撇为啄(如鸟之啄物);(8)捺为磔(磔音哲,裂牲为磔,笔锋开张也)。

这一段论述虽然简单,但是大致说出了书写时候的发力方向、手势趋向、书写技巧。古人喜欢用形象比如,语言简洁。我们今天因为不太通晓训诂学,很容易导致对古人文词的误读。

元李溥光《雪庵八法·八法解》:“历代以下,书者工于笔法之妙。其名世者,如魏晋之钟繇、王羲之,唐之欧(阳询)、虞(世南)、柳(公权)、颜(真卿)之辈,亦各家有书,所传之,惜乎沦没日久,真迹不存,惟羲之‘永’字八法,共《三昧歌》,流传在世。”

这里提到的《三昧歌》,我猜想,这是不是就是“手操”的内功心法呢?和传说中的《九阴真经》类似吧。。。

《法书苑》:“王逸少工书十五年偏攻‘永’字八法,以其八法之势,能通一切”。

看看人家说的,会了八法,就能通一切,还有说的更明白吗?!

宋陈思《书菀菁华》:“隋僧智永,发其指趣,援于虞秘监世南,自兹传授遂广彰焉。”

这里提到的“指趣”我觉得颇耐人寻味。“指趣”是啥?手势?手操?技术规范要领?清冯武《书法正传》中《书法三昧》云:“凡学必有要,若网在纲,有条而不紊。‘永’字者,众字之纲领也,识乎此,则千万字在矣。”

看看人家怎么说的—-识乎此,则千万字在矣。会了所谓的“手操”,啥字都会写了,因为汉字无非就是八个笔画而已。

《翰林禁经》(唐.李阳冰)论永字八法:【点】为侧,侧不得平其笔,当侧笔就右为之;【横】为勒,勒不得卧其笔,中高下两头,以笔心压之;【竖】为努,努不宜直其笔,直则无力,立笔左偃而下,最要有力;【挑】为趯,趯须蹲锋得势而出,出则暗收;左上为【策】,策须斫笔背发而仰收,则背斫仰策也,两头高,中以笔心举之;左下为【掠】,掠者拂掠须迅,其锋左而欲利;右上为【啄】,啄者,如禽之啄物也,其笔不罨,以疾为胜;右下为【磔】,磔者,不徐不疾,战行顾卷,复驻而去之。

这些说的都是用笔的技术要领和动作规范。

1、点为侧(如鸟之翻然侧下)侧是倾斜不正之意,点应取倾斜之势,如巨石侧立,险劲而雄踞。如点成平卧或正立,则呆痴失势。永字点以露锋作收,是为与下边横画相照应。

2、横为勒(如勒马之用缰)横取上斜之势,如骑手紧勒马缰,力量内向直贯于弩(竖)。如卧笔横拖或下斜则疲沓无力。逆锋落笔,缓去急回,保持“逆入平出,有往必收”之势,不宜顺锋滑过,以免轻飘板滞。

3、竖为弩(同努)努是有力的意思,竖画取内直外曲之势,如弓弩直立,虽形曲而质含无穷之力。所以竖画不宜过直,须配合字体之全局,于曲中见直,方有挺进之势。过直如枯木立地,虽挺直而无力。

4、钩为趯(跃的样子,同跃)谓作钩时,先蹲锋蓄势,再快速提笔,然后绞锋环扭,顺势出锋,力聚尖端。如人要跳跃,需先蹲蓄力,然后猛然一跃而起。锋不平出,为的是与策(挑)画起笔相呼应。

5、提为策(如策马之用鞭)策本义是马鞭,这里其引申义策应之意。挑画多用在字的左边,其势向右上斜出,与右边的点画相策应,形成相背拱揖的形势。永字的策画略微平出,主要是与右边的啄(横撇)相策应。两个笔道虽错落不相地称,而其心气相通相应。势略上仰,用力在发笔,得力在收锋。

6、撇为掠(掠是拂掠之意)如篦之掠发,状似燕掠檐下。谓写掠画应如以手拂物之表,虽然行笔渐渐加速,出锋轻捷爽利,取其潇洒利落之姿,但力要送到末端,否则就会飘浮无力。

7、短撇为啄(如鸟之啄物)谓写横撇应如鸟之啄食。行笔快速,笔锋峻利。落笔左出,锐而斜下,以轻捷健劲为胜。

8、捺为磔(磔音哲,裂牺为磔,笔锋开张之意)这里有两层意思:其一指磔画在字体结构中的作用而言,磔本义是指肢解祭祀用的牺牲,含解体张裂之意。楷书中的捺画承隶书的波磔而来,而隶书的波磔正是为了解散小篆屈曲裹束的形式,使字体向外开放。所以隶书又叫分书,楷书中的捺也起到这个作用。楷书捺笔,力虽内聚形却外张,使字体开展舒畅、开放。其二是说这一笔直要写得刚劲、利刹、有气势。磔本义是肢解,肢解必以刀劈,磔画即取刀劈之意。写时要逆锋轻落,右出后缓行渐重,至末处微带仰势收锋,要沉着有力,一波三折,势态自然。

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传说啊—-钟繇为了得到谁的笔法,都去盗墓。瞧这精神头,为啥这么重视笔法?不会这些技术要领,不会手操,就没有办法写字啊。

包世臣论八法:夫作点势,在篆皆圆笔,在分皆平笔;既变为隶,圆平之笔,体势 不相入,故示其法曰侧也。平横为勒者,言作平横,必勒其笔,逆锋落字,卷(这个字不甚妥当,我以为应该用铺字)毫右行,缓去急回;盖勒字之义,强抑力制,愈收愈紧;又分书横画多不收锋,云勒者,示画之必收锋也。后人为横画,顺笔平过,失其法矣。直为努者,谓作直画,必笔管逆向上,笔尖亦逆向上,平锋着纸,尽力下行,有引弩两端皆逆之势,故名努也。钩为趯者,如人之趯脚,其力初不在脚,猝然引起,而全力遂注脚尖,故钩末断不可作飘势挫锋,有失趯之义也。仰画为策者,如以策(马鞭子)策马,用力在策本,得力在策末,着马即起也;后人作仰横,多尖锋上拂,是策末未着马也;又有顺压不复仰卷(我以为应当用趯字)者,是策既着马而末不起,其策不警也。长撇为掠者,谓用努法,下引左行,而展笔如掠;后人撇端多尖颖斜拂,是当展而反敛,非掠之义,故其字飘浮无力也。短撇为啄者,如鸟之啄物,锐而且速,亦言其画行以渐,而削如鸟啄也。捺为磔者,勒笔右行,铺平笔锋,尽力开散而急发也;后人或尚兰叶之势,波尽处犹袅娜再三,斯可笑矣。

通过尽可能找到的古人论述永字八法的文字,已经足以说明,古人写字是有手势和技术要领的,而不是单纯的学会某个笔画的形状。取“形”还是取“意”(动作规范),这似乎就是我们今天写字、练习应该明确的东西。那么,今天我们的书法练习者们,包括书法家们,你们是否留意过这些呢?

4十四、风格很重要吗?

一直以来,不管懂书法的还是不懂书法的人,评论一个人的书法的时候,总是用“风格”或者“个性”来作为一个尺度。很多学习书法的人也总在找思慕想着形成自己的风格,或者自成一派。

那么,风格是什么呢?风格就是个性,就是属于自己的特征,就是别人一眼就能从笔画、结构以及章法上对你进行识别。风格也可以说是你的书写特征,这个特征就是与众不同。

但是,客观地说,既然作为一种“个性”而言的书写特征,在某种意义上讲,或许有可能就是“习气”。比如,褚遂良的《阴符经》很多用笔既是风格又是习气,张瑞图的翻折笔法既是风格又是习气,郑板桥的六分半书风格突出习气满纸。。。

风格,有好的风格,当然也有不好的风格。这就如同每个人的气质,有好有坏。所以说,如果你觉得你不可能成为一代宗师或者开山鼻祖、开宗立派的话,你冒然的追求形成个人风格,可能就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个请慎重!

很多书法家,才起步进入轨道,就盲目的要树立自己的艺术风格,于是乎,放弃向传统学习的机会,洋洋得意自己的某一笔某一个结构,不断的放大这种习惯,乃至形成了符号,也就把自己的书法引入了习气的轨道而不能回头。

很多书法家,过早的形成了自己的艺术风格,沾沾自喜甚至固守不变,于是乎,过早结壳,从30岁到90岁一直没有变化,白过年白吃饭,到最后苦苦挣扎难以脱身。

书法这玩意挺奇怪的,并不是创新就是好的,相反,越靠近古人反而越高级越有味道。所以,我曾经在给王厚祥的一篇评论文章的结尾处说过“传统就是一条大河,我们过分靠近河流的两岸,偏离主流太远,反而会搁浅。”比如,我们思索一下历史上的各个时期名家,他们的创新都是在传统和前人经典的基础上,有一点创新就足够了,正是这一点创新才让他们没有偏离传统太远。如果,过于个性鲜明、过于创新的书法家,反而都不是一流的书法家。比如,郑板桥、金农、张瑞图。。。他们在书法史上可能仅仅是三流的(大家别跟我抬杠啊,就当我说错了或者你没看见。)

哪有人可能可能对我上面这个观点非常不认可,觉得我在胡扯。咱这么说吧,苏黄米蔡个性很强吧?其实你去看看《万岁通天帖》就会发现,他们的风格那里面基本都有类似的出处。赵孟頫几乎有些东西与王羲之如出一辙,但人家不是一代宗师吗?王铎别以为他的连绵草书是独创,看看《阁贴》就知道,他仅仅是“拓而为大”了,他的行书跟米芾像着呢。他们这些大师,都是从古人那里得到真传并做了一点点突破而已,这也是前人的聪明之处所在。

我反而觉得,风格并不是很重要。比起形成自己不好的“风格”还不如老老实实跟小袋鼠似的躲在古人的肚皮里面把字写好更有意义。

我也同时以为,越是好的东西越没有风格,风格不明显的艺术,恰恰是包容性最强的。比如,你说王羲之什么风格?谁能描述一下?我觉得王羲之没有风格!

陈传席是艺术史论研究方面的专家,常常语出惊人。那么,在这位敢讲真话的学者与批评家眼中,关于当今书法生存的种种现象以及相关审美、批评等问题,又有着怎样不同的答案呢?

1关于创作

现象与问题:中国画研究院院长赵瑜曾表示:

“刘墉是清代书法四大家之一,但现在他的字,价钱还卖不过一个书协主席的字,这正常吗?再过50年、l00年,可能你手里的东西就是废纸一张了。”书法家协会主席的字卖过刘墉,这种价位的差异能够代表当代书法创作的艺术成就吗?

陈传席观点:字写好就对了,成书法家就错了。

现在关于书法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是没落了,另一种是说繁荣了,这是各讲一段。讲繁荣,是说写字的人非常多。很多人觉得书法就是会写字就可以卖钱,就转行写字了,像一些本来搞经济、医学、哲学的都改行写字了,觉得写几个字来得更舒服、痛快。那么,这种繁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觉得是坏事。因为对于一个社会来说,需要很多的医学与哲学工作者,书法家也需要,但是,有一个两个就够了。

在汉代写过《非草书》的赵壹,就曾经表述过这样的观点,那就是书法写好了对国家没什么好处,与治理地方也没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花很大功夫。其实任何人都应该把字写好,可一旦都变成书法家,对于整个时代就是个悲剧了。搞经济建设,人越多越好,对于书法来说,我们不需要那么多人写字。

当年有识之士,像郑振铎等曾经强烈反对过成立书法家协会,理由是书法是每个人都应该会的,没有必要成立一个协会。现在不仅成立了中国书协,而且与美协并立,造成了很大的浪费,如果油画、国画都独立了,美协还有什么用?从发挥的实际作用看,也不理想。

现象与问题:如今很多人以书法为业,天天练字,而中国有几十万人、上百万人号称“书法家”。那么,书法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天天练字就可以成为书法家吗?

2千秋帐重

陈传席观点:书法是小道,可没气质就是学不好。

书法,我认为就是小道,是小技巧,但是需要大方面的支撑,没有相当的气质,你就是学不好。

大家都知道王羲之的故事,在宰相来选驸马的时候,王羲之做了什么?袒腹东床!结果留下了东床驸马的成语。说明了王羲之本人的气质,是很率真的一个人。

再看王羲之的儿子。王羲之有七个儿子,其中王献之的字写得最好。王献之在魏晋风度的影响之下,所具有的气质风度是非常有典型性的。有这么一个例子,说王献之与王羲之的另一个儿子王徽之在屋里聊天,家里失火,王徽之连鞋也顾不得穿,逃了出去,王献之却“神色恬然,徐呼左右扶出”。别人讲风度都是偶尔讲一讲,只有王献之深入骨髓。有这样的气质才有他的书法。

技巧这东西,半天可以讲完,说起来容易,练起来很不容易。而我们书法既要讲技巧,又不是光讲技巧。老是在技巧上下功夫,就会走向歪门邪道。字要写得好,一定是技巧与气质、风度、学识多方面的结合。

现在很多人不读书,不看报,不关心国家大事,胸无点墨,写出字来就很小气。胸怀世界和就琢磨着赚两个小钱,在笔下流露出来的艺术境界形同天壤。技巧已经够了,需要的是把传统的东西认真读过,然后融化到自己的性情当中。

艺术是什么?艺术是意识形态,是意识形之于态。颜真卿人怎么样,我们不了解,但看他的字,就是他的性格。李白怎么样,我们也不了解,但看他豪放的诗,没有胸怀的人是写不出来的。

现象与问题:继承与创新的问题是中国传统艺术面临的共同问题,而近年来,书法界对此争论尤为激烈。同时,关于书法的创新也在不断进行着。那么,书法的创新是对的吗?在当代条件下,书法继承与创新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陈传席观点:书法就是要继承。没有继承就没有书法。

现代人当书法家,不要动不动就创新,能把传统继承好就不错了。你看赵孟一辈子学“王字”,没有创新,仍然成为了优秀的书法家。中国是以继承传统而闻名的。中国传统文化就是一脉相承,像繁体字、隶书等,现在都认识,因为传承没有中断。德国曾有一位很有钱的老太太,她在临死的时候要把钱捐给中国,理由是什么?就是因为她认为,世界上只有中国坚持了自己的传统文化,没有中断。如果说中国是一个有特色的国家,这种特色就是继承。对于书法,尤其是要讲继承,没有继承就没有书法。

很多人在喊打破传统,打破就错了。人为什么叫人,为什么不叫牛,不叫狗?几千年不改变。有些东西不是说打破就打破的。书法就是如此,没有继承就毫无意义。在继承的过程中不断加厚传统,这就非常了不得。

那特色怎么出来呢?应该说你写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有特色了,就像于右任的字,没有故意去创新,自然也有特色了。

3关于审美

现象与问题:现在书法之所以在社会上越来越边缘化,恰恰是因为很多人认为它难度太大,看不懂。作为一个欣赏者,怎样去读懂一幅书法作品的内涵呢?书法审美的基础到底是什么昵?

陈传席观点:中国的哲学,过去人都懂,现代人要学习。

什么是好的书法作品?好的书法作品看什么?就是看格调。这个既玄也不玄,格调、气息,懂书法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书法的品位高低最终就是格调的问题,说到底就是书法家胸怀的问题。

而要想看得懂,就要听人讲,就要多看,由浅入深,读得多渐渐就懂了。你读通读透了就明白书法的审美,读不透就出笑话。

中国的哲学就是这样,比如画画,画像很容易,画不像就不容易,像未必好,不像也许更好,但也许很差;丑怪可能是真的丑怪,也许又不是真的丑怪……这些过去的人都懂,都知道怎么看,今天的现代人不懂,就得学习。

现象与问题:当代的书法创作形式繁多,搞得人有些眼花缭乱。但是哪种风格才是好的呢?书法审美有一个统一的标准吗?

陈传席观点:书法需要正大气象。

书法是精神的外化,一气呵成,你摆技巧不行。任何艺术没有技巧阶段不行,但技巧太多了,又不能成为高的艺术。前几年,我最早提出了一个观点,也是书法审美的评判标准,叫做“正大气象”。好的书法作品要有正大书风。你看王羲之、颜真卿、赵孟,你看苏、黄、米、蔡,哪一个不是正大气象?这种正大气象,在唐代以后,其实就一天不如一天。你看汉代石刻的小狗、小羊,都很有内涵,到了明清,石狮子都跟猫一样,还抱一个绣球。你看唐代颜真卿的字、李白的诗、杜甫的诗、张旭的草书,全都是大气象。你再看现在的书法,到处都是斜斜倒倒、歪歪扭扭,这反映了风气不正。

书法不可能成为一种专业,但它是“非专业职业”。什么叫“非专业职业”?就是说它是在做一门学问,但又不是职业,不是什么都不干,天天写字就可以把字写好了。我们看历史上,王羲之是右将军,国之栋梁,颜真卿是平原太守,苏东坡也是政府要员,他们都是一生在忙,哪里是天天专门就写字?在历史上哪里有专业的书法家?

我们的哲学系统和西方是不同的,我们的书法也好,医学也好,都是文化,西方是技术。我们的中医可以同病异治,异病同治,这是西方医学所不能理解的。而书法,我们的书法家不是专门写书法的,属于秀才学先生——一夜成,因为有文化做基础。

现象与问题:在现代艺术思想的影响下,当代书法艺术中不乏极端与出格的各种创作探索,这种创作是前沿审美呢,还是像一些评论家所指出的,只是在一场艺术阴谋中被误导的幼稚行为呢?

4长风万里送秋雁

陈传席观点:人家决不会花钱买你最能代表中国文化传统的东西。

书法艺术的没落,这里面有市场经济导致写字人浮躁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有国外文化侵入对于我们的影响。比如说,美国人开始买我们书法的时候,他买谁的作品?当时林散之的字只卖15块钱,林散之写了80年的字,功夫相当了得,但是美国人不买,他买了一个不懂书法的年轻人的字。这个年轻人把墨往宣纸上一泼,美国人一看:好!美国人花了多少钱买他的字呢?1万美金。林散之80年练字是l5块钱,往纸上一泼是1万美金……这种影响会带动10万到l00万写字的人。

他们不知道这是因为美国自己没有文化传统,人家花点钱买文化的政策,人家决不会花钱买你最能代表中国文化传统的东西。

曾经有5个美国的教授到中国讲学,谈到现代派艺术,他们非常负责任地说,通过调查,美国真正搞现代派艺术的只有5%,而且是有人支持的。美国收藏家收藏现代派艺术的数字是零。美国教授承认其中的阴谋,因为美国没有传统,没有敦煌,没有巴黎,让艺术中心转到美国是不可能的。于是他们提出观点,花钱让理论家写文章,说现在架上的艺术已经过时了,于是搞行为艺术。我们的年轻人不懂得这些,就跟着一哄而上,其实他们是在引导你跟他们学。

书法要是让人看不懂,那就错了。就是写字嘛,为什么会叫人看不懂?有的人不认识草书,以为草书可以乱写,实际上草书有草书的规矩,你写错了一个字马上就看得出来。文人的艺术作品里有文化、有道理。

5关于批评

现象与问题:书法批评是引领当代书法发展、廓清发展思维脉络的必要方面,但当代书法批评却陷入失语状态,这又说明了什么样的问题呢?

陈传席观点:中国传统最尚气节。可今天没有了。

现在有观点说,没有真正的书法批评家,都成了“表扬家”了,是这样吧?这是社会风气使然。想当年,鲁迅骂梁实秋是“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骂得多厉害,结果梁实秋没到法院告鲁迅,也没变成狗,后来过得很好,也没怎么样。今天的批评界,批评的人没有鲁迅的胆量,被批评的人没有梁实秋的胸怀,急了还会告你一下。作为媒体,对于直言的批评也不敢用。这样的情况之下,不可能出现大的批评家。

我曾经在报纸上发表一些文章,讲了些真话,我觉得讲真话是应该的,不应该讲假话,可朋友们见了我跟我说:“不错,你敢讲真话。”讲几句真话好像成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实际上,我讲的更真的真话都已经被删掉了。中国传统中最为崇尚的就是气节,这却是今天文人所缺乏的。

现象与问题:2005年,著名画家吴冠中的书法作品首次亮相。晚年的吴冠中开始侍弄自己的汉字田园。有评价认为“吴冠中不仅在绘画上不断创新,他还敢于碰书法的‘雷区’”。那么这位重量级画家的大胆尝试该如何评价呢?

陈传席观点:吴冠中的字只能成为笑柄。

吴冠中写的字根本就不叫书法,歪门邪道,非常恶心,是外行胡搞。混淆书法与绘画的界限,中国书法要朝这个方向发展就完了。

他对于西方色彩下过功夫,对于世界惟一的中国书法,下过功夫吗?没下过功夫怎么行呢?没有功力怎么行呢?就想成为一代书法家,开一代风气,异想天开只能成为笑柄。吴冠中的字只能让想赚钱的人高兴,让艺术界的人感觉悲哀。艺术要美,最基本的东西不能没有。这个艺术,就好像人之称之为人,狗之称之为狗,是有界限的。

这个界限,最早没有,后来有了。有了界限就不能乱来,因为有界限是对的。绘画、书法都有自己最基本的东西,基本东西是不能破坏的。就像说,一个教授不像个教授,是他属于教授的基本的东西缺了;说这个人不是人,那是他基本的东西——道德没有了。

现象与问题:一个时代的书法大师是全社会对于书法艺术巅峰境界的渴望,令书法艺术界为之神往。那么,什么样的条件下会诞生大师,当代书法艺术界可不可能产生大师呢?

陈传席观点:后来人会鄙薄我们这一代。

以前我很悲观,就像对格律诗的感觉。我原来认为格律诗过几年可能就彻底消亡了,实际上现在开始复兴了。可以说,好的东西不会被人为消灭掉。比方说,以前夜间照明用的油灯,没有人去打倒它,它自然就消亡了,因为有更好的照明方式全面替代它了,你想保它也保不住。可是蜡烛就没有倒,因为蜡烛有电灯不可取代的功能。现在西医到处都是,但是中医依然是打不倒的。书法和格律诗也是这个道理,他们都有自己的东西,你提倡它未必发展,你不提倡它也有社会需要,未必不发展。只要传统未断,肯定出大师。

现在书法的传统没有断,只是在文化积淀阶段。等经济发展了,一些人有了空闲,工作之余练练字,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卖字,浮躁之风被去掉了,出于兴趣,加上文化积淀,自然造化把天地灵气赋到某些人身上,就会有大的书法家出来。这可能在一代人或者两代人之后才会有,现在是低潮时期,这种虚假繁荣还不如不繁荣。现在就是有灵气赋在谁身上,也会被市场泯灭。

我相信我们的后来人会鄙薄我们,大部分人会看不起我们这一代,可也正是我们的积淀奠定了基础,我们留下了书法延续的种子。

林散之出生在当时的一个小康之家。但在14岁的时候,父亲早逝,家道骤落。迫于生计,经父友推荐,到南京随张青甫画工笔人物,从此走上了学艺的道路。不久返回乌江,从乡亲范培开学习书法。范授以唐碑和包安吴的执笔悬腕之法。弱冠后,又从张栗庵学诗古文辞。张栗庵是前清进士,藏书甚富,学贯古今,书学晋唐,于褚遂良、米海岳尤精。30岁前的林散之在张的指导下,诗文书画均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因为张的大力举荐,林散之又得以结识了国画大师黄宾虹。黄宾虹感其学艺的真诚,非常赏识,说:“君之书画,略具才气,不入时畦,惟用笔用墨之法,尚无所知,似从珂罗版摹拟而成,模糊凄迷,真意全亏。”接着又示之用笔用墨之道。又曰:“君之书法,实处多,虚处少,黑处见力量,白处欠功夫。”(见《林散之书法选集·自序》)闻听此言后的林散之大为惊骇,“遂归江上闭门潜学……痛改前非,不辞昼夜,惟积习既深,改之不易,竭三年之力,稍稍变其旧貌”(见《江上诗存·自序》)。

1在黄宾虹那里,林散之不仅明白了艺理,观摩到了唐宋以来大量的古碑佳帖,眼界日益开阔,理解愈加深刻,而且他受到黄宾虹以造化为师的治学方法的影响。黄曾对他说:“凡病可医,惟俗病难医。医治有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见《林散之书法选集·自序》)林散之于是萌发了远游写生之念,挟一册一囊,从乌江出发,只身作万里远游。凡经河南、陕西、四川、湖北、湖南、江西,又转安徽之九华山及黄山而归,计跋涉一万八千余里,得画稿八百多幅,诗二百多首,游记若干篇。书画之艺,自是大进。

林散之的书法,初从范培开得以入门;又从张栗庵奠定了书画和古文诗词的基础;从师黄宾虹,使他步入了艺术的堂奥。而1972年“中国现代书法选”特辑的出版问世,则奠定了他在当代书坛的地位,从一名沉埋于僻乡的民间艺术家,一跃成为轰动全国的名家。50年代以前的林散之以山水画的创作为主。他的山水师法黄宾虹,力追南宋,喜画重峦叠嶂,笔墨淋漓。50年代后始专注于书法。70岁以后,书名掩其画名,又以作书为主。

和每一位有成就的书家一样,林散之在传统上下了很深的功夫。由唐入魏,由魏入汉,转而又入唐宋,降及明清,皆所摹习。从他师法的碑帖和家数来看,林散之是不计较碑帖的差别的。相比于那些尊碑抑帖或扬帖抑碑,固执一见的书家,林的多角度、全方位的撷取,保证了他日后将不会在某家某派里面讨饭吃,而是极早地为其书法宽厚的包容和涵纳能力做好了铺垫。

和当代另一位书法名家沙孟海的临作相比,沙重视形神兼备和功底的扎实与否。而林的临作可以看出是属于那种重意不重形的一种。这和他接受过黄宾虹的教诲有关系。黄曾说:“书画之道,应以笔墨为主,无笔无墨,何以成画?古人千言万语不离其宗,口传心授,自有真诠。君宜静心观察其运用玄旨,重在参悟。”(见《江上诗存·自序》)基于这样的观点,林在临摹中始终是注重一种感觉上的把握,而不以形态的惟妙惟肖为目的。以个人的好尚趣味为中心,有意识地对那些风格不一的碑帖加以选择和理解式的临摹,是他的一大特色。他服膺李北海,自言于北海学之最久,在40年代的临作中,点画的使转实在是过于生硬,但李北海的奇支侧生姿的意味把握得很有分寸。与此相似的《临颜真卿书李玄靖碑》,取秀润丰满,舍庙堂之气。70年代临写的大量汉碑,无论粗重古拙,皆以雅逸清健的笔调摹习。从临作中,看不出他对传统有多么厚的继承功底。但恰恰相反,在他的创作中,却体现了他的学有渊源和非常明显的个人审美倾向。

2林散之自言16岁开始学唐碑;30岁以后学行书,以米为主;60岁以后学草书。纵览他平生大量的作品,基本上如同其自言的格局。书于1921年的《诗抄》和1927年的《山水类编序目》,显示了他青年时期在楷书上所取得的成就。端庄小楷,法度谨严,是唐人的特色,而清峻古雅、不染尘俗,却没有一般从唐楷入手而带来的刻板、局促之气。本世纪作唐楷的人,不计其数,若以格高韵足而论,达此境界者,绝无仅有。即使将之与文、祝二家的小楷书置于一处,也毫不逊色。林在楷书上是下了苦功的。没有这样的底子,也便没有晚年草书出神入化的可能。30岁以后的行书,的确有一番爽快的趣味,但又不全似老米的风樯阵马式的痛快淋漓,而是从容镇静,有了一种悠闲和自得。60年代,他的草书开始有了飞跃式的发展。“以大王为宗,释怀素为体,王觉斯为友,董思白、祝希哲为宾。”(见《林散之书法选集·自序》)寒灯夜雨,汲汲穷年,经过数十年的艰苦磨炼,他终于在草书里寻找到了最适宜于表达抒发自家性情的书写语言。之后的二十余年,林致力于草书创作,惨淡经营,力图革新。80岁前后为一分界线,之后,草书的风格又一大变。从奔放洒脱的意气风发过渡到老辣古拙和平淡天成的境界,所谓的人书俱老,即是如此。

在诸体书中,林最擅草书。林散之被世人誉为“当代草圣”与其所擅书体不无关系。他的隶书次之,多飘逸舒展。书于1963年的自作诗扇面《罗江》,一反常态,奇崛高古,不假修饰,反映了他在书学审美上的多向选择。他的楷、篆书作品不多,偶而为之,不甚用心,但多有趣味,是其草书的辅助,无论篆隶楷行草,他的笔调基本是一致的,静谧雅逸的氛围贯穿其终生的作品之中。

若说林散之早、中、晚三个阶段书法面貌的变化,那就是线条上的锤炼日益娴熟。从师黄宾虹后的最大收益,是他以此树立起强烈的线条至上的意识。林对线条的特别关注,是在60年代。书于1962年的毛泽东词《采桑子·重阳》和书于1976年的自作诗《太湖记游之一》可看作是所谓的锥画沙、折钗股、印印泥、屋漏痕、壁坼纹的形象化的体现。古人的形象比喻,无非力图说明线条的质感和力度以及其中立体的空间感觉。这件作品线条瘦硬,缠绕连绵,圆劲遒媚,润涩相济,纤纤细线,在纸上所留下的虚实相生的笔道,如同千钧之力的刻划,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种令人惊讶的瘦细柔韧的线条,在古人的作品里,还从未有过。张旭擅长狂草,线条受到唐代时风的影响,略显丰肥;怀素线条较细,中锋用笔,笔力内涵,也不见其瘦。后来的黄庭坚、祝允明、董其昌、王铎诸家,均不曾做如此险绝的尝试。林散之手中的那支特制的长锋羊毫笔,使他的线条拥有了足够的弹性和丰富变化的可能性。古人常用的短小硬毫,远远不如这种长锋柔毫更具有表现力。林善用此种毛笔,“拖泥带水”,翻转起偃,若纵若擒,举重若轻,极尽变化之能事。晚年的作品,常以浓墨涂抹,1984年写的自作诗《小阁》,迟涩行笔,斑斑点点,濡墨处,如同漆块,渴笔处,一片云烟。远望长卷,苍苍茫茫,一片虚灵,如同梦幻一般。

林散之的作品中,线条是第一位的,结构则在其次。在很多作品里,有些字的结构处理并不美,甚至松垮散漫,无意求工。他的注意力都在线条的挥洒上,作品的连贯、完整均靠一以贯之的线条统一。有时,他太着迷于那些超长线条的纵意宣泄,往往形成了一种长蛇挂树一般的形象,极不和谐。在线条的细微处,精彩之极,通篇的作品又常常因其结字的松散和长尾的拖沓,难以令人赏心悦目。这是林散之书法的一大弊病。

不管怎样说,林散之在书法线条上的锤炼在本世纪的草书家里,是无人望其项背的。把他的线条与历代草书大家作一比较,也是非常出色的。林终生孜孜石乞石乞,潜心书艺,他的理论很少,他的影响和魅力主要来自于那种精灵般变化无常的线条。这种线条意识在他的晚年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是林散之不曾想到的。早年他就有些耳聋,晚年与人交流,只能笔谈,加以年迈,足不出户,一片宁静之中,专注于线条的塑造,外面喧嚣的书坛他几乎无动于衷。在建国后的数十年里,由于书法艺术观念上的滞后和书法教育的普及性局限,从一些著名的书家到初学者,大多数都在斤斤计较着结字平正均匀的美观和实用上,对于线条的重视远远不够,甚至极为淡漠。而林散之强烈的线条意识,在新时期书法到来后,随着人们艺术观念的解放和对书法本质认识上的提高,愈来愈受到重视。可以说,林散之的线条形式,在一定程度上唤起了现代书家对线条的特别关注。这也恰恰证明了他笔下的线条魅力无穷。

林散之是一位沉迷于山水的画家。在他早年的书法作品里,由于还比较顾及传统笔法的运用,除了不落俗套的气味外,无甚可取之处。50年代后,他的精力开始转移到书法创作,并把山水画的水墨形式语言、皴擦技法和构图法则等运用进来,丰富了传统笔法,拓展了线条的表现力度,增强了章法布局上的黑白虚实的对比,渗入了具有鲜明时代感的现代空间意识。

首先是水墨的运用。其师黄宾虹曾经谈到的七种用墨法,在林散之的作品里,运用较多的是浓墨、淡墨和渴墨。书画虽然同源,但毕竟各有特色,混为一谈,非书非画,不算成功。相比于国画,书法中的墨色变化,历来比较单一。明代的董其昌,喜用淡墨,明清之际的王铎,常用“涨墨法”,可以说是水墨在书法线条运用中较早的尝试。但上述二家的试验都未脱离传统笔法基本的要求,而有意识地最大限度地运用水墨技法的,要属林散之了。在他成熟的草书作品里,渴墨与浓墨、淡墨常常是联系在一起应用的。由于长锋羊毫的蓄墨量较大,林在一些长条幅作品里,多饱蘸浓墨,一拓直下,中途不作停顿,直到笔中的墨倾泻干净为止。所以作品中黑白虚实的对比异常强烈。林散之用浓墨长于淡墨,因为他具有超乎常人的非凡的驾驭毛笔的能力,用浓墨书写的作品尤见笔力。而淡墨就不同了。书法中如过多地或不加控制地运用淡墨,极容易形成一些臃肿不堪的墨块,有墨无骨,失去了书法线条的基本存在形态。林在70年代以后,曾长期探索以淡墨作书。水墨运用恰到好处时,的确增加了一些空灵之气;运用不当时,也常常是一塌糊涂。大多数的淡墨作品都给人一种丰肥滞泥的感觉。林散之不是那种功底型的书家,他常凭灵性作书,和水墨无常的变化一样,或神采飞动,或败笔迭出。书于1974年的《许瑶论怀素草书诗》中的“古瘦漓骊半无墨”数字,书于1984年的“山花春世界;云水小神仙”,上下联的最末两字,均有精彩动人的意外表现,水墨交融,渗化洇散,禾农纤适度,枯湿合宜,有书的形质,画的意境,大大弥补了作品整体上的丑陋。书于1977年的自作诗《论书绝句》:“笔从曲处还求直,意到圆时更觉方,此语我曾不自吝,搅翻池水便钟王。”可以算作是他运用水墨作书最为成功的一件作品。通篇一气呵成,几无懈笔,或水墨氤氲,或干擦涂抹,或蹲锋绞翻,或擒纵跳跃,充分发挥了水和墨各自的特性,润而不腻,丰而不肥。可惜这样的好作品太少了。

其次是皴擦等绘画技法的应用。皴法在山水画中有多种,用笔多侧卧为之。这和书法中传统的用笔法是有差别的。80年代后林散之创作的众多作品中大量参用了皴法,书于1983年的《王昌龄送辛渐》,渴笔纵横涂抹,那意味抽象的笔墨,与山水画中嶙峋的丑石别无二致。在绘画上,以书入画早在两宋以前,即已开始。明代的董其昌,深通中国书画的堂奥,更加重视绘画中笔墨表现的效能。由于董其昌的大力开拓,致使清初的石奚谷与敏悟“画法关通书法津”的石涛均走上了既穷丘壑之变又穷笔墨之变的道路,丘壑师造化,笔墨也师造化,借笔墨写天地万物而陶泳乎我。以画入书的林散之,仍然保留了传统用笔法的诸多基本要求,只是完成的过程和手段有所不同,但线条的存在还是一个事实,无论它变得多么扑朔迷离,几欲使人看不透笔锋来来去去的踪迹。

林散之成熟的草书作品,在章法布局上,形成了一套独特的风格模式。受王铎大草书的影响,气势连贯,笔意流畅,纵横挥洒,一气呵成。1972年书写的《自作诗二首》,随着柔美线条有节奏的提按,犹如一段舒缓轻柔的曲子,忽而沉重,忽而倾吐,缠绵悱恻,韵味十足。书于1978年的《太白楼放歌》,节奏感大为增强,诗中豪迈的情性通过笔墨得以淋漓尽致的发挥,行与行相对独立,字与字则紧密相联,字形多以直线和曲线组成,柔中有刚,顿挫分明。这种古典式的作品并不太多,更多的是融以画理之后的作品:大疏大密,黑白错综,实处见虚,一扫前人平板的布局,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刺激。

林散之书法成就的取得,是善于继承古人的结果,是创造性地借鉴绘画技法的结果,更是他耻于步人后尘,勇于变异的结果。

“伏案惊心六十秋,未能名世竟残休。情犹不死手中笔,三指悬钩尚苦求。”这种勇于否定自己,不断探索,“书”不惊人死不休的精神,反映了一名艺术家真诚地献身于艺术的可贵品质。

2谢赫(479—502年)是六朝时期南齐的肖像画家兼评论家,他总结了过去绘画的实践经验和理论著作的成果,创造出一篇言简意赅、具有科学性、系统性的绘画理论——《古画品录》。这篇著作的精华所在就是文章一开始所提出的“六法论”。

他说:画品者,盖众画之优劣也。图绘者,莫不明劝戒、著升沉,千载寂寥,披图可鉴。虽画有六法,罕能尽该;而自古及今,各善一节。六法者何?一、气韵生动是也;二、骨法用笔是也;三、应物象形是也;四、随类赋彩是也;五、经营位置是也;六、传移模写是也。

所谓“气韵生动”是把生动地反映人物精神状态和性格特征作为艺术表现的最高准则。就是画面上表现的东西要有韵律,有生命,有思想感情,总而言之就是要“神似”,有一种感人的力量打动每一个观赏者。如何达到这种境界呢?要看画面所表现的“骨法用笔”如何,即线条勾勒是否得体到位,整个形象是否显出骨力等等。如果用笔不当、失度,违背规律,就会使画面失去精神。用笔从何而来的呢?是来自客观物象本身,并非臆造。所以要“应物象形”。就是看它轮廓是否正确如实,神采是否一致,不能画虎类犬。做到了这点还要看“随类赋彩”如何。要看画面的颜色是否合于该物象应有的色彩,就是必须以自然为师才行。“经营位置”是看看画面上的整体结构布局是否合适,是否疏密得体、轻重适宜、大小合度、远近得法。这就需要依据客观实际,又要从内容出发,合乎规律的进行构图才行,使物体互相联系成为一个主题突出、个性鲜明的完整作品。“传移模写”,是指除了以上师法自然外,还要以古人为师和吸取别人的好经验,对优秀作品进行临摹和复制,这是任何从艺者艺术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六法”是一个相互关联的有机整体,“气韵生动”是画品的最高美学准则,谢赫把它视为“六法”之首,其他五法是达到“气韵生动”的必要条件。

1谢赫提出的“六法论”,对书法艺术也具有启发和借鉴作用。其中蕴藏着书法艺术的主要因素:用笔、用墨、结体、章法,及学习书法的重要手段—临摹,更重要的是“气韵生动”也可作为书法艺术的最高标准。

“气韵生动”,揭示书法艺术本质的一个完整概念,它包括有畅达的气息、浓郁的诗情与和谐的律动等等含义,是书法艺术应遵循的不二法门,已深深凝铸为中华民族的心理结构。“气”是指我们先人认识世界的一种最高观念,万事万物都以“气”为其本源。书法家贯“气”于心,从而作品中方能具有与宇宙相通的混融之气。“韵”指旋律、韵律,是主体通过书法的创作和欣赏对线条的一种有节奏的抒发、感受。王僧虔《笔意赞》曰:“书之妙道,神采为上,形质次之,兼之者方可绍于古人”。黄庭坚云:“书画以韵为主。……收书画者观予此语,三十年后当少识书画”。可见,“气韵生动”已成为书法艺术的生命线和主要特征。

“骨法用笔”,寓指书法中笔法。所谓笔法,含义有二:一是研究点画形态之变化,二是研究笔毫之运动。“书法以用笔为上,而结字亦须用工,盖结字因时相传,用笔千古不易”。一幅优秀的书法作品,无一不是靠线条的长短、粗细、方圆、藏露、曲直、向背、肥瘦等对立因素表现出来的,用笔的中侧、质感、韵律、笔势、骨力等为不逾之理法,不能易之。张长史“折钗股”,颜太师“屋漏痕”,王右军“锥画沙”、“印印泥”,怀素“飞鸟出林”、“惊蛇入草”,索靖“银钩虿尾”等,前辈书家深入细心的感悟生活,总结经验,创造性的丰富笔法,给我们留下了珍贵的艺术遗产,我们要在学习先人成果的基础上,积极创造出具有时代意义的书法语言。

“应物象形”,寓指书法中结体。汉字之所以能够成为书法艺术的载体,是因为汉字的象形性,具有空间意识,这就给书家对字体的处理提供了丰富的表现空间。书写时要符合协调对比、变化统一等形式美的原则,字的空间安排要“自得盈虚”,字与字之间要“相承起伏”。王羲之曰:“分间布白,上下齐平;君其体制,大小尤难。大字促之贵小,小字促其贵大,自然宽狭得所,不失其宜”,唐欧阳询总结出“排叠、避就、顶戴、穿插、向背”等三十六法,“疏处可以跑马,密处不能容针”,可见,不同时代书家给我们提供了丰富的结字审美观念和书写标准。

“随类赋彩”,寓指书法中的用墨。国画中的“五墨”是指焦、浓、重、淡、清,“六彩”指黑白、干湿、浓淡。如能将国画中的墨法恰当的运用到书法创作当中,定会呈现出墨的韵味及微妙奇幻的色彩变化。古人云:笔墨之道,有笔则有墨,无笔则无墨。“字生于墨,墨生于水,水者墨之血也”。可见古人对用笔的重视,以水墨并称,墨处于从属的地位。用墨必须以笔法为基础,以势力为后盾,以节奏为依托,才能表现墨色气韵生动的艺术效果。明代书家王铎“涨墨法”的运用,就是在笔法纯熟、功力深厚基础上的成功尝试。墨的效果如何,同时与笔法的提按、轻重、缓急和纸质也是密切相关的。

“经营位置”,寓指书法的章法。章法就是通篇的置陈布势。欣赏书法作品,第一眼印象便是章法,故立意谋篇为学书之大事。章法由点画、结构、墨法、笔势组合而成。老子曰:“知其白,守其黑。”冯班所谓“黑之量度为分,白之虚净为布。”学书不但要从笔墨处求章法,更要从无笔处求章法。“行款中间,所空素地,亦有法度,疏不至远,密不至近。”钟鼎之文,章法大小错落,如丽天繁星;篆隶之字字距疏行距密;杨凝式“韭花帖”笔势裹束,疏而不远;张瑞图、黄道周等行草字距密行距疏……我们从中可以领略到书法艺术不同的形式美。

“传移模写”,寓指学习书法无捷径可寻,临摹古代碑帖墨迹是学书的重要途径。学习传统,目的在于把握其内部客观规律,以古人之规矩 ,运我之性灵。临摹之法,一要观察得仔细;二贵于从形似到神似。丰坊云:“学书者,即知用笔之诀,尤须博观古帖,于结构布置,行间疏密,照应起伏,正变巧拙,无不默识于心,务使下笔之际,无一点一画不自法帖中来,然后能成家数。”如急功近利,希荣慕势,不知笔墨道理,到头来天机泯灭,暮年莫得。

谢赫提出的“六法论”,在理论上奠定了中国绘画基本的美学标准和独特的表现法则,不仅在绘画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产生深远的影响,我认为将其“意象”渗化到书法创作、欣赏全过程中,将会对书法艺术赋予更深的含义。

张虎谈书法入门:写字要有“格”讲“规矩”

汉字称为方块字,是就其字形而言的。为了写好这种字形,古往今来人们积累了不少经验。其中唐代创制的“九宫格”就是个好方法。

1九宫格,就是在一个正方形的格内画成一个“井”字。写字前先把帖上的每个字按“九宫格”画好,然后根据每个字在九宫格中所占的位置练习,因为这样成效较大,所以延续至今。这种临写方法,颇像绘画一样。初学绘画者,为了把画画好,常把原画样和画纸上打出若干个小方格,再按着原画样在方格相应的位置上画,这样就大体不会走样。九宫格呢,只不过是用来写字罢了,其道理与绘画是一样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米字格”,就是在一个正方形内画四条线,正好成为一个“米”字,所以大家都叫它“米字格”。现在书店里卖的字帖和描红练习本,大都是采用的这种形式。米字格比九宫格简单,易于掌握,同时,也能更好地发挥汉字变化多端的生动活泼的气势。这两种方法,不论采用哪一种,都要按每个字的规范去写,待到精熟以后,就可以离帖写字了。不然,都写颜真卿,千人一面,没自己的特点,并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不但要继承,而且要发展祖国的书法艺术。这也就是出现颜、柳、欧、赵和苏(轼)、黄(庭坚)、米(芾)、蔡(襄)等诸多书法流派的原因。

2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汉字也是一样。经过千百年的实践和检验,汉字形成了它特有的规律,如果违背了这个规律,汉字就写不好了,更谈不上认。

过去有一个人写字不讲规矩,非常潦草,人们看不清,就找他问写的是什么,他说:“谁让你们不早些问我?现在隔了这么些日子,我也忘记当时写的是什么了。”你看,这不是很荒唐的事吗?

其实,写字像这样不讲规矩的人也有不少。比如“用途”二字,如果按着字的规矩去写,人们就好认;如果不讲规矩,任意写下去,就让人费神了。

实际上,写字不讲规矩,是一种“无政府主义”,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自以为是,这是很不严肃的。胡乔木同志在全国语言文字工作会议上就曾指出:语言文字工作是历史的产物,是根据历史的发展和社会的需要而发展的。所以,正确地书写文字,是极为重要的。

3写字的另一种“无政府主义”是有些人不严格按照国务院颁布的简化汉字书写,而是自己“造”字。这不但给汉字的应用造成了混乱,也给工作和生活带来不便。我们应该明确,写字主要是给别人看的,而不能只把汉字的使用当成我们中国人的事,还要考虑到国际间的交流。汉字作为国际文化交流工具,联合国文件用的五种文字就有汉字。

写字“无政府主义”的危害经常可以见到。如:有的人把信封上的地址写得特别乱,致使投递员无法投递。有的人把“街”写成“亍”,一潦草,再不规范,就会使人看成“广”或“于”。还有的把“胡同”写成“○○”,很容易与“0”联系起来,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此等等。这样发展下去就会造成极大混乱,不但浪费时间,也影响工作和信息传递。解放以后,我国的文字改革取得了很大的成绩,主要是对繁体字的简化。比如“鸡”比“鸡”、“变”比“变”、“医”比“医”简化了很多,给人们带来了很大方便。但是,文字改革工作是一项非常复杂而艰巨的工作,是要在实践中不断摸索,不断总结和发展的。我们必须按照国务院公布的简化汉字认真书写和应用,而绝不能自己随便“造”字。

字写了20多年,感受和想法也不少,现理出来,与同道共享。

书法首先是个手艺活。你必须熟悉纸和笔,就如同木匠要熟悉斧头和锯子一般,经典碑帖就是引进门的师傅,这个道理看似浅显通俗,却耐人寻味。古人的字好,原因很简单,他们写字的时间比今人多,纸笔是他们身体的延伸,汉字就似他们菜园里的一棵白菜,主体与工具已合为一体。

1孙过庭书谱

今人太忙,又有足球和股市需要留心,写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已算勤奋了。贴近古人的状态,把手艺弄精,最好的办法是临帖。虔诚而忠实地临帖,亦步亦趋,收敛自己既有的书写习惯,全力钻进古人的“条条框框”中去,不要怕像古人,就是怕不像古人,能临九分像,就不要减作八分像。常见一些人,眼手不到位,临帖不像,美曰“意临”,欺骗自己,误导他人。

道理很简单,就如同全力以赴追美女,求之既得,自然美妙,求之不得,只好“意临”了。说到这里,肯定有人要反驳我,大师临帖也有不像的,难道不是“意临”么?我只能说,你不是大师,或者在成为大师之前,你只能先老实做事,这是成为大师或者大家的必由之路。在选定一帖后,我的做法是先看几天,也就是读帖,然后通临,待对这个帖的风格有一定感觉后,即进入重要的阶段——细临,选取帖中最吸引我的局部,一个字一个字地,一笔一画地,精确地临,而且在行列上不要改变,这样可体会原帖行气章法的精神。常言道,细节决定成败,如看跳水比赛,同样一个107C的动作,得分往往不同,原因就在于动作完成质量不同。

2集王圣教序

当下写王字者不计其数,普通人与高手的差别往往就在这些局部的细节上,就在起收使转的到位程度上。细临这个环节最重要,临到一定程度,可收到举一反三、事半功倍之效。我常临的帖是《集王圣教序》、《书谱》,很惭愧地告诉大家,20年来这两种帖我一遍也未临完过,因为每次打开帖,就翻到了我最喜欢的那几面去了。

用笔、结字、章法,这三要素,孰重孰轻,前人多有争论。我的看法是,赵松雪、启元白等大师、大家对此三者,俱有取舍,而此三者对我辈同样重要。在临摹学习中,往往会顾此失彼、不可兼得。留意笔法,结构会不好、行气会不顺;注意行气章法,笔法又不到位。我的办法是在某个阶段可侧重结字,某个阶段多关注用笔,某个阶段多体会章法。王字风格的经典中,学《圣教序》宜效其结字完美,临摹本手札要多揣摩其笔法的灵活多变,习《阁帖》、《书谱》当体会其行气之妙。

临帖是相当枯燥之事,但如果你临得和《兰亭序》、《寒食诗帖》等原帖相较,惟妙惟肖,几欲乱真时,那种愉悦绝不亚于创作!临帖是一辈子的事,连王铎那样的大师,晚年都一日应索书一日闭门临帖,更何况我辈!

以钢笔书法为主的硬笔书法,除了书写便利,同时也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人们在书写的应用与交流中,必然希望硬笔字在写得整洁端正以外,还要给人以美的享受。因此,我们在平时研习硬笔字时,应力求“三美”。

1首先是字体美。

我国远在晋代已经有篆、隶、草、行、楷5种字体了,小篆圆劲婉通,汉隶齐美健丽,章草飘扬洒落,今草飞动连绵,狂草酣畅淋漓,行书流美自然,魏碑方严古拙,唐楷矩度森严。这些字体及其风格的形成,都与传统的书写工具——毛笔密切相关。硬笔固然坚硬而少弹性,但是,我们若能充分发挥硬笔的特点,也可以表现各种字体美。如写硬笔小篆,可将笔垂直立起,运用笔尖顶端来写,以呈现圆润之美;写硬笔汉隶,以笔尖的左侧开始,接着用笔尖的正面运行,最后将笔右倾,用笔尖右侧挑出,可得“蚕头燕尾”的“波势美”;写硬笔草体,如交替使用笔端的各个侧面,就能收到变化无穷的效果;写硬笔楷体,起笔可采取“横画竖下、竖画横下”的办法,并注重笔画的起笔收笔、转折之处,就能使字的棱角显然,点画分明;用同样的方法写魏体,字开扁方,可显出其整齐清丽的装饰美。在我们日常生活中,应用最多的字体,既不是龙飞凤舞、不易辩认的草体,又非拘泥于“一板一眼”的正楷,而是偏重于楷书稍加萦带的行书。悠久的毛笔书法历史,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典范,都可以供写好硬笔行书借鉴。

2其次是结构美。

字是由若干笔画组成的,笔画安排得当与否,是字形美的关键。“结构者,谋策也”,同一个字可以有几种安排方法,其中会有较佳的造型。一般来说,总是上紧下松,左紧右松,内紧外松。还要考虑到笔画之间的主次、疏密、借让、穿插等相互关系,总之要符合右左右均衡和笔画变化统一的原则。

经过精心安排,便会产生各种形象的字态。字态的这种形象性,又与千姿百态的大自然息息相关。唐代怀素说:“吾观夏云多奇峰,辄常师之,其痛快处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我们从他的《自叙帖》的多变字态中,不难看出这种融汇大自然的万物意象的奥妙。古人将看帖称之为“读帖”,我们在细读前人的名迹中会得到启迪,进一步理解结构美的丰富内涵,力求使硬笔多采多姿地“活”起来。

3第三是气韵美。

南朝画家谢赫就提出了“气韵生动”的美学命题。他认为,中国画要讲求气韵,后来扩展到书法,也要讲求气韵。“气”即气脉、气势,指的是书法点画之间的内在联系。正如张怀瓘在《书断》中所说:“字之体势,一笔而成,偶有不连,而血脉不断,气候通其隔行。”“韵”是风韵、神韵,并非指节奏,而是指通篇的整个风貌神韵。所谓“神采”,也是指整体给人的感受,与神韵是相通的。

有人说,硬笔字没有气韵可谈,其实这是片面的。硬笔字虽然粗细变化不多,但是在书写过程中,每一笔都包含着起笔、行笔、收笔三个环节。随着书写顺序的先后所产生的笔迹,在笔画与笔画之间、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依然存在着相互的联系,流露出书写者的性格情绪和风貌。

写硬笔字追求气韵美,是在领会字体美和结构美的基础上的进一步升华,属于较高层次的精神境界。正如《兰亭序》给人的美感,“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大或小,随手所如,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董其昌《画禅室随笔》)”。我们要发扬硬笔流利、秀美的长处,努力创造出具有硬笔独特风韵的神品来。

4小编还想再给加一条“实用美”。

我们日常生活中真正能用到的多是硬笔,不管你是否认为硬笔是书法,但终究无法避免生活中使用硬笔写字,所以硬笔书法也是传承汉字书写的中坚力量,不可或缺。不应再讨论什么是不是书法的问题,而应该想想如何让大家都写出一手好看汉字的问题。

怎样维护自己的练字成果呢?你可以试一下下面这几方法:

第一:克服烦躁,提高兴趣。

练字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情,不管你的自制力有多强,练习的时间一长,就会很烦。怎样克服这一点呢。练一段时间字后,试着拿出自己喜欢的诗词或歌词等,抄一下或默写一下,运用自已最新的练字成果,认真而且仔细的写。可以看到自己的进步,为自己练字提供动力。

1第二:审视自我,找出自己自己的不足,有针对性的改进自己的不足。

写自己喜欢的诗词时,可以看一下,哪些地方写的好,哪些地方写的不够好。这样有针对性的来改进自已的不足,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2第三:用毛笔字帖来练。

可以买一本自己喜欢的毛笔字帖来练习。因为毛笔字很大,可以很清楚的看清楚作者的运笔,对学习者十分有益。其实,闲暇之余可以练习一下毛笔。毛笔与硬笔有许多相通之处,可以用硬笔练习毛笔的风骨,用毛笔练习硬笔的灵性。

最后:没事的时候常逛一下书店,看一下各名家的书法感悟。这样取各家之长,为我所用。理论联系实际,你会发现,平时看的这些感悟有许多会受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