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接着读《集王圣教序》,看看这个“製”字。临帖的朋友,在断文意的时候,不知是否都这个字产生过一丝疑问,会不会以为“製”字就是“”字的繁体呢?

1

这事儿,要从“未”字说起。在那个时候,“未”字是下面这个样子,表示枝繁叶茂,但没有结果子。

2

只开花,不结果,在古人看来是可怕的,你懂的。更可怕的是,古人居然懂得生物学里面的“顶端优势”原理,给“未”字配了一把刀,把该减的减掉,让营养充分滋润主干,以便早日结果。所以诞生了“”字。

3

因而“制”字本身就有“修剪”、“裁剪”的意思。所以给这个字下面加一个“衣”部,意思就很明显了,把布裁剪成衣服的意思。其实两个字的意思相近,只不过在后来的演化过程中,“制”字做名词比较多,比如“制度”,“製”字做动词比较多,比如“製造”,因此《集王圣教序》的开篇会写“文皇帝製”。

王羲之这个字,你仔细观察,这个字的力量主要是斜角分布,左上对右下达成的动态平衡,“制”部显然是一个左宽右窄、左低右高的态势,而“衣”部则恰好相反。

4

5

如此一来,比较契合的让这两个部首组合在一起,让“衣”字的“头部”插入到“制”字的空隙中,实现了两个部首的“拼装”。

6

这样的结字方式,魏碑中则表现的相对平稳一些,上下部首都有向左下的走势,然后通过长撇将左去的重力往右边“拉”回来,所以如果这一撇写的短了,这个字肯定会倒。

7

与前人不同的是,杨凝式的“製”字非常出彩,上部已经有很大的体量了,不像王羲之“製”字的上部,纵向是收缩的,而此字最大的特色便是纵向是放开的,写的很满,所以下面的“衣”部则让最后一笔舒展出去,舒缓了中上部的拥挤感,也使得这个字在纵向上达到了极致。

8

苏轼的“製”字,整体上类似个三角形,整体上依然延续王羲之结字的重力安排,但其特点比较鲜明的是横向完全打开,使得这个字有了新的审美体验。

9

米芾这个“製”字,也比较有特点,典型的中宫收紧,向外辐射,夸大了长横,使得这个字有了势,最后两笔与长横之间形成了力量上的均衡。整体上看,比较像戴敦邦的水浒人物画,腿不长,但身材魁梧!

10

11

王铎对圣教序结字的把握度非常高,基本上还原了《王圣教》中“製”字的特点,但相对更平和一些。

12

以上是几个有特点的“製”字,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字的力量分布,便可以进入到赏读古人结字的趣味当中。

13

附,用笔参考

14△ 翁志飞 临

15△ 刘京闻 临

1_副本

王羲之不曾在前人脚下盘泥,依样画着葫芦,而是要运用自己的心手,使古人为我服务,不泥于古,不背乎今。他把平生从博览所得秦汉篆隶的各种不同笔法妙用,悉数融入于真行草体中去,遂形成了他那个时代最佳体势,推陈出新,更为后代开辟了新的天地。

——沈尹默


“转左侧右”话右军

文/徐咏平

王羲之书法之所以能在后世“范围诸家,程式百代”,除了用笔矫健丰富外,张怀瓘《书断》称其妙在“研精体势”,董其昌则进一步指出:“转左侧右,乃右军字势。所谓迹似奇而反正者,世人不能解也。”“转左侧右”,此语真能形容右军书法巧妙者!其实不仅字势,用笔、章法也莫不如此,包世臣强调“峻落反收”用笔,章法布势上的“S”形左右摆动,内在即是转左侧右的腕运结果。我国书法,正是到了王羲之手上,楷行草的用笔、结构、章法三者才内在地统一起来,从容练达,顾盼生姿,赋予其自然之妙,使书法成为一门真正的技进于道的艺术。

2_副本

“转左侧右”的关系运用,在大小篆中尚不明显,东汉八分书中已有所体现,隶书碑刻多煌煌巨制,笔势左右展促,行间茂密,结体布白开始注重左右呼应。但用笔上,要到楷行草兴起,改平势展宕为斜侧执使,强调腕的回旋使运之际,才趋于成熟。 

王羲之身处魏晋这样一个文士云蒸、书家鳞萃的时代,“草、隶、八分、飞白、章、行,备精诸体”,以其善于剖析前人名迹,探妙测深,尽形得势,晚年用笔、体势曲尽其妙。在用笔上,此前书迹如《李柏文书》等,点画尚多横势展拓,俯仰单一,钟繇小楷,也犹时沿隶法(图1)。

3_副本

王羲之尺牍《姨母帖》中,也能看到这种篆隶古法向今法的过渡,而《兰亭序》及其他尺牍中,其用笔之左右使运便已非常娴熟。我们拿《姨母帖》与《丧乱帖》中的“痛”字用笔比较一下就可看出,前者点画厚实而单纯,腕用半圆;后者则腕用整圆,一画之中上下左右无不相顾,转左侧右,极尽婉媚(图2),此也米芾所谓“字之八面,唯尚真楷见之”者。

4_副本

我们可以看到,王羲之的用笔实由两个方向的运动走势组成,一是顺着笔画方向而“一波三折”的展开之势,其笔法源于八分之波发;一是手腕转左侧右的回旋交代,赋予点画起承转合,自我具结。楷行草用笔之妙,正在于此,古人强调学书篆隶、楷行兼攻,目的也是为兼取此两种笔势。唐之后篆隶不兴,一般学书者用笔多缺乏内在的波发展宕笔势,致使点画板刻中怯,所以包世臣有“两端雄肆而弥使中截空怯”之感叹。而腕运之左右回顾,则不可过分强调以至刻露,王羲之讲“落锋混成”、“灭迹隐端”,就是要求用笔变化自然。

5_副本

王羲之的字体结构,是在行笔中生成的,上下左右也极尽顾盼之能事。董其昌称欧阳询楷书“如造凌云台,一一皆衡剂而成者”,王羲之则手法更高一筹,能于行草中极尽揖让呼应之妙而妙契其微。在尺牍中这种感觉是很明显的,一些上下左右极度扭转的字如 “省”、“当”、“雾”、“静”等字(图3),在作品中更起着重要的过门交代作用。在王羲之的笔下,字已成了一个个人,其参差错落,开合顾盼,可谓俯仰多姿,各尽态势。其情致之微妙,有道尽世上人情况味者。孙过庭《书谱》中讲“书之为妙,近取诸身”,“取诸身”的不仅是身体的造型和内在的筋骨血肉,还有氤氲其间的人间世情。 

6_副本

王羲之的字群构成也是如此,左右摆动成“S”形转换关系,其手法之多端,视文字和行气需要而随机调节。如《哀祸帖》中“不能自”和“奈何奈”两组字群,转左侧右的关系主要是通过中间“能”、“何”这些左右结构的字调节的,而“何省慰”三字,则将“省”字上下大幅扭转,一字完成了空间布势的转换,手法高明至极(图4)。王羲之字群的转左侧右交代,内在是一个起承转合关系,仿佛乐曲中的一段和音,长篇故事中的一段情节,有起始、展开、转折、高潮、具结,层层铺垫,展宕变化,令人目不暇接。 

7_副本

而在一行与整体章法上,仍以《哀祸帖》为例,画出其图示线(图5),就更能看出其中的巧妙来。 在行气上,《哀祸帖》的三行字,上下转左侧右具有多重关系,而自右往左,三行摆动幅度不断加剧,见出其情感的变化。 

8_副本

作品整体则有一个统摄全篇的“S”形转左侧右大势在,其末行上部“省”字和下部“增”字,是这个“S”形的转换点。在这两个转换点,上部的字画多往上仰势多重打开,下部的字画多往下多重收束。

王羲之作品内在关系之复杂,一如交响乐,在时间和空间上多重展开,又首尾关联,是一个多变而又完美的整体,细加分析,体会是很多的。张怀瓘感叹其“千变万化,得之神功,自非造化发灵,岂能登峰造极”,其内在正有赖于转左侧右这种“扭”势的运用,如同陈式太极拳所用之绞丝劲,得其巧妙,则左右回旋,连绵一气,使书法在势巧形密中见出一种盎然情趣。 

微信图片_20170814102932

毛笔在纸上运行要留下痕迹,这痕迹就是汉字的点画。用同样的一支毛笔,由不同的人来写相同的一个字,结果是一人一面。其原因是因为每个人的运笔发力方法不同。写字时,笔毫由于手臂的发力会发生各种各样的变异,因此,才有“唯笔软而奇怪生焉”的说法。笔毫在不使用时,形状是锥状的,一旦濡墨落笔,锋毫即变,一写一变。

写字时笔毫始终是处在变化状态的,这就要求书者在书写中发力控锋、调锋,在控锋、调锋中书写。

IMG_2308

这种书写过程中的锋毫之变,我们称之为“锋变”。无论何种字体书体中的点画,其实就是书写时“锋变”的结果。研究笔法,实际上,就是要集中在怎样控制“锋变”的这一关键点上。

我们知道,任何一个笔画,都是由入、行、收三个技巧环节来完成的(点,一入即收)。入,主要是完成笔画前端的造型;行,是完成笔画中部的造型;收,是完成笔画尾部的造型。发力和锋变的各种技巧,也就集中体现在这三个细小环节之中。在这三个环节中,每一个环节都会直接影响一个笔画的造型。因此,它是用笔最基本的技巧环节,对笔法的研究也就必须着眼于这三个具体的技巧环节。

IMG_2309

用手、腕、臂的发力来控制和调领锋毫,利用锋变来完成这三个环节,并进行点画的刻画,就是用笔的关键。古人研究笔法最经典的成果莫如“永字八法”,虽然它还是残缺的理论(如:心钩、鹅钩、之捺等,这些极为重要的笔画,只一个“永”字无法包含其中,说明它还是一个不完整的理论。),但其实践指导意义确是重大的。我们仔细分析“策、勒、弩、趯、侧、掠、啄、磔”八字,实际上讲的就是一个控笔发力的问题。

IMG_2310

由于发力方法的不同而导致锋变的不同,又由于锋变的不同而导致点画的形状不同。故而才形成了“楷书笔法”、“篆书笔法”、“隶书笔法”、行书笔法”、“草书笔法”的五种笔法分类。

五种字体各有各的主要笔法特征,篆书的“铁线玉箸”、隶书的“蚕头雁尾”、楷书的“永字八法”、行草书的“绞转连绵”等既是。在同一种字体之中,无论其风格是怎样变化,在点画的刻画,或者说在发力方法和锋变上,都有着非常明显的共性特征和个性特征。《张迁碑》与《曹全碑》比较,共性是“波磔”和“蚕头雁尾”,区别是一方一圆、一刚一柔。柳楷和颜楷比较,共性是“藏头护尾”与“八法”,区别是一骨一筋、一峻一朴。

这些差异的形成,无疑是锋变的结果。由此,我们又可以推断出,个性风格的形成,很大程度上是原于个性化的运笔发力方法和个性化的锋变上。人们称米芾的“刷”、东坡的“画”、山谷的“描”,就是对他们个性锋变技巧最典型最贴切的形容。也正因为他们各自的这种独特的锋变技巧,才形成了他们各自的书风,才形成了宋代“尚意”的书风。这种例子俯拾皆是。

IMG_2311

锋变的幅度与发力的方法有直接关系,重发力,锋变的幅度大,笔画粗壮;轻发力,锋变的幅度小,笔画纤细;爽发力,笔画挺而柔;缓发力,笔画劲而朴,利用侧锋锋变,笔画方峻;用中锋锋变笔画圆浑。

不管怎样发力与锋变,必须是以刻画准确而高质量的点画线条为宗旨的。若求点画线条造型的准确,首先是要发力与锋变的准确。不同的点画,不同的字体,不同的风格,需要不同的发力方法和锋变技巧。

“人文意识”:
守望和维护千年书法的“道统”
郑晓华

微信图片_20170815102314郑晓华书法作品

书法界揭櫫“人文意识”旗帜,强调书法的时代性、现代性、主体性及博综合群艺的创作能力(这都是急功近利者不易达到的),守望和维护千年书法的“道统”,这既是时代的呼唤,也是历史的必然。

书法家要有“人文意识”,这在学界应该说已成老生常谈。但大家说归说,对于到底什么是“人文意识”、书法中的“人文意识”应该如何理解,却未必尽然了于心中。

要说明“人文意识”,我想首先要说明什么是“人文”;其次再谈为什么书法艺术对于这一问题如此重视,别的艺术为什么不这样提(至少并没有这样急切、强烈)——也许这样我们可以看出一些问题。

从字源学角度考察,“人文”的“文”,其本义为花纹、纹理。这是一个象形字。在甲骨文中,为纵横交错纹理之形;《说文》也说:“文,错画也。象交文。今字作纹。”它具有某种图像的概括性质,有各种各样的美感,由此引申出多种相关含义,如美好、优雅、华丽、文明等;并进一步引申出来指称自然和社会的某些重大事物或现象,所以张怀瓘在《文字论》中说“文”乃“道之焕焉”(“道”的美好显现)。“日月星辰”是“天之文”,“五岳四渎”是“地之文”,“城阙朝仪”是“人之文”。“人文”之“文”,比照“天文”“地文”等概念,其立意、主旨应该在“人之表现”“人之展示”;凡是与人相关、表现人的本质、展示人的内在精神的一切事物、现象,包括思想、情感、伦理、道德、审美、艺术等,都是人之“文”。现代学科分类中,人文学科所涵盖的,正是这样一些内容。概括地说,“人文”就是人的精神的外化。

那么什么是“人文意识”呢?

心理学上的“意识”,是人类特有的一种心理运动形式,它是人类心灵对外部世界的一种概括反映,具有自觉、能动、社会化等特征。书法艺术理论中所说的“人文意识”,从主体上说,即是指那种自觉的向“人”(人的情感、人的精神)、社会、人本“靠拢”或“介入”的倾向。书法原来是一种实用文字书写,一种纯粹的生活实用行为,完全可以不考虑人的情感、精神因素,而只服务于其“工具”特性。但后来的文人为了满足情感表现需要、丰富精神生活,“收编”了书法,扩充了书法的“容量”,发展了书法的功能,使中国的“写字”成为一门与诗歌、音乐、绘画、舞蹈具有同等地位的艺术。为了保证“文人书法”的文化品格,书法“从业者”必须努力与工匠划开界限,在主观上加强写字的表现特征。我想这就是书法家主体上的所谓“人文意识”的内蕴所在。从作品角度看,强调书法的“人文意识”,那就是从“受体”(创作者是“授予”方,笔墨形式是承载者、受者)角度对同一问题提出要求。增强书法形式对“人”——人的情感、人的精神的表现的“适应性”,拓展其形式宽度和高度,容纳更多的心灵、精神因素——包括人的自由与个性以及人对社会做出的各种反应。这应该是“人文意识”的又一内涵要求。机械摹古的作品,其精者视觉上我们不能说它不赏心悦目,但它缺乏书法作品应有的内蕴,缺乏艺术家应该在艺术作品中诉诸视觉的审美表达,因而历来为史家所鄙夷。

当然,书法人文“意识”“价值”的实现,仅仅强调上述两方面还是不够的。因为立足于近代“艺术”的概念谈书法,我们已不能把书法的文字排除在外。书法作为艺术,重要特征是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这里创作者既是书法家,同时也是作家、诗人。他抒发情感、状写心志,不是单一靠书法或诗歌,而往往是多种“语言”并用,水乳交融,难分彼此。这是文人书法家与写字匠人的根本不同点。所以我们谈“人文意识”,也不能忽略诗、文、思想、哲学等方面的修养。

在传统社会中,作为艺术,书法拥有与诗歌、音乐、舞蹈等纯艺术同等重要的地位;在中国艺术大家族中,书法还应该说是个“大户”,因为只有它具有思想表达的直接性。但即便如此,书法的地位仍然非常脆弱:我们很少听说文学家、音乐家呼吁要强化“人文意识”,他们没有这种焦虑。历史上有作家提出过“文章合为时而著”(白居易),呼吁增强创作的时代性、社会性和人民性,这是针对当时流行的形式主义、唯美主义创作倾向而发的。没有人为文学、音乐是否拥有“人文内涵”而担心,究其原因,大概在于文学、音乐这些艺术门类是先天地就和人、人的思想情感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大艺术”,它们的产生直接导源于人类的情感表现需要。它们没有游离于人的情感世界之外的纯实用的“史前史”;从它们的艺术形态上说,它们也不存在可以游离于人的情感之外的“纯实用艺术”的可能性。因而理论家不必为此担心。书法不一样,书法以汉字为载体,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它并不是可以和诗歌、音乐等相提并论的纯艺术。而在其实际存在形式中,它始终是和作为生活工具的实用艺术“联体并存”。书法可以离开情感、离开“人文”而存在,因而,强调书法的“人文意识”,就成为人们维护书法纯粹性和提高艺术品位的必要手段。

客观地说,由于书法艺术是借用了汉字作为艺术载体,而汉字形体美的创造,它整体来看需要作者的学养、思想的支撑与参与;但局部看,就某些具体创作而言,学问、思想、文才并非完全和艺术创造力相等同,在很多情况下,它甚至可以排除情感因素介入。作为一个特殊书写技能的掌握者,在相当程度上,学问并不直接影响他书法水平的提升或视觉语言的创造(只有在极高端的层面,视觉语言的创造或转换,非拥有深厚的学养支持难以实现)。这种客观可能性及其他多种社会原因的存在,就不能不引发部分书家的急功近利倾向:书法家不读书,除了背几首古诗,什么“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邓石如《居室联》),可以完全忽略不计。这种倾向的出现,背离了中国书法的“道统”,也很可能对千百年来由无数代文人苦心经营而塑造的中国书法文化品格、形象带来损毁和伤害。因而主流文化界加以抵制和排斥,是必然的。

所以书法界揭櫫“人文意识”旗帜,强调书法的时代性、现代性、主体性及博综合群艺的创作能力(这都是急功近利者不易达到的),守望和维护千年书法的“道统”,这既是时代的呼唤,也是历史的必然。

微信图片_20170814102932

刘禹锡“身居陋室,仍不改其高洁”的风范,一直为后世所景仰。而以《陋室铭》为题材的书法作品更是被后人广泛用于家居装饰,以显示居住环境的高雅及格调。今天,小编为大家准备了历代众名家以《陋室铭》为内容创作的书法作品,来感受一下不一样的陋室之美!

▼ 南宋文学家——文天祥

IMG_2285

▼ 文天祥 行书《陋室铭》

IMG_2286

▼ 元代书画家——赵孟頫

IMG_2287

▼ 赵孟頫 行书《陋室铭》

IMG_2288

IMG_2289

IMG_2290

IMG_2291

IMG_2292

IMG_2293

IMG_2294

赵孟頫行书《陋室铭》纸本,纵49、横131厘米;共19行,计86字。款署“子昂”,钤“赵氏子昂”朱文方印、“松雪斋”朱文长方印。

▼ 明代书画家——文徵明

IMG_2295

▼ 文徵明 行书《陋室铭》

IMG_2296

IMG_2297

IMG_2298

▼ 清代著名书画家——赵之谦

IMG_2299

▼ 赵之谦 篆书《陋室铭》

IMG_2300

▼“民国四大书法家”之一 ——于右任

IMG_2301

▼ 于右任 草书《陋室铭》

IMG_2302

▼ 著名书画家——溥心畲

IMG_2303

▼ 溥心畲 行书《陋室铭》

IMG_2304

▼ 中国现代思想家——马一浮

IMG_2305

▼ 马一浮 篆书《陋室铭》

IMG_2306

▼ 用赛大家集字书法字典集《陋室铭》

IMG_2307

1_副本

一、书法线条的类型

在没有将书法的线条归类时,我们会很肤浅地认为书法的线是极其简单的——最多就是汉字的一些基本点画,如点、横、竖、撇、捺、钩等。的确,这是构成汉字的基本原素,或者,确切地说,这是隶变之后汉字的基本原素。在隶书之前,有横、竖及一些弧线,却没有明显的撇、捺、钩等。篆书的隶变造成了某些笔画的变种,撇、捺、钩也随之出现。当然,隶书与楷书的笔画形态是有区别的,写法也不尽相同。

我们姑且撇开这些点画,先看一下一般线条的类型。

1.直线

所谓直线,是连接两点间最小的距离的线。直线分为横直线、垂直线、斜直线等。横直线,与底(地面)平行;垂直线,与底成90°角;斜线,则是介乎此两者之间的直线类型。直线给人的感觉是平稳、光洁、顺利或正直、挺拔等,当然还会有缺少动感、呆板、缺少生气的负印象。在这三种直线中,斜线相比于另二者,多具动的性格,因为斜线总处于不稳定中——有一股倾倒的势。

在书法遗存中,或许只有小篆的样式最接近于直线的感觉。小篆作为一种统一后的标准文字,一方面力求工整,另一方面也务求简单——文字出于实用的目的,总是由繁向简衍化的。在现有的一些小篆作品中,《峄山碑》可以作为代表。小篆除却一些弧势的笔画外,基本在直线之列。在今天看来,李斯小篆可以说是介乎书法与美术字之间的文字,它具有美术字的框架,但又必须用毛笔书写,不能勾描,故还有书法的特征。

两根直线相交,或一直线在某一点改变方向,便成折线。折线成就一定的角度,有锐角、直角与钝角三种。角度大小不一,决定折线的方向不同。一般地说,锐角具有一种紧张感,直角平稳,钝角会有滞钝的感觉。直角的形式多出现在一些隶书中。篆书在转角时往往有弧度,其角状特征不明显。楷书由于顿挫的加强及结构上的紧促,直角感很少,而多锐角或钝角。锐角与钝角在一些结构中互为关联。由于方框结构的限定,有锐角必有钝角,如“国”字,右上为锐角,右下定为钝角。但就一般书法的感觉,往往以上方的感觉为基准,上部为锐角,则整个感觉多为紧结,上方为钝角,则相反多为拙朴。在直线中,还由于面的不一形成粗细。一般而言,粗者壮实,细者软弱,细线没有“肉体”的感觉。我们比较毛笔书法与钢笔字的区别,便主要在其“肉体”上:钢笔只为细线,且线致均匀,无变化;毛笔血肉俱备,便有更多的审美因素。在由粗而细的直线排列中,越粗便越有重量感,然后依次减弱。当然,面越大也会有力扩散的负面感。当一根线看上去完全象一个面时,它原有的作为线的凝聚力反而减弱甚至消失了。

在书法作品中,纯粹直线(尺线)是不存在的。而粗细悬殊的直线在同一件作品中更难出现。只有在一些美术字(印刷体)中,倒能见到粗细直线的合理搭配(如宋体)。

2_副本

2.曲线

与直线相对的是曲线。顾名思义,曲线是形状弯曲的线条。曲线也可为分几种:一般的弧形线、波浪线,及任意线等。

弧形线,指具有一定的弧度的曲线。可以说,任何曲线都可分解为弧形线。在书法作品中,篆书具有较多的弧形线,隶书只在某些笔画中有弧形线的感觉,如撇、捺等。但这种弧线并不完全,可能仅是一部分甚至一小部分。楷书似乎也只有撇或某些钩有这种倾向。在行草书中,弧形线最多,但总是和其它类型的线相贯穿。

波浪线以浪的骤起与落下的不断重复为形象特征,比单纯的弧线更具有一种动感及节奏感。书法作品很少有纯粹的波浪线,只有在某些篆书或行草书中偶有出现。

曲线中最多的是任意线。任意线是没有一定性状的曲线。书法的线条可以说是一种由汉字字型规束的带有某种主体个性色彩的任意线。在字体对比中,草书具有比楷、隶、篆更多的任意线,而狂草比之于一般的草书,任意的特征更为明显。在所有字体中,行草书具有最强的可塑性,其原因也正在于此。

曲线相比于直线,具有动感的优势。行草比篆、隶、楷更具动势。但直线也有曲线所没有的庄重感。所以,在历代碑刻中,一般都是选用篆书、隶书或楷书。行草则多流行于笔札中。

3.直线与曲线的组合

作为汉字书写的书法,其结构并非简单的直线组合,更多的是直线与曲线的混合结构,即某些笔画具有直线感,其它则为曲线。直线与曲线的组合方式多种多样,变化无穷。作为审美对象,直线与曲线的组合比单纯的直线组合与单纯的曲线组合更具美感,这是对比所产生的互显与互补的作用所致。

所以,作为单字结构而言,纯粹曲线草书所具有的动感与纯粹直线篆书所具有的正直都流于单一。而若草书曲动的线中间有某一些笔画的直线感或篆书严正的结构中有一弧形线的映衬,都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从整篇作品而言,固然很少存在纯直线的组合的形式,但有效的对比依旧是我们创作的一个重要原则。

这种对单一线条的性格特征局限性的认识可在章法构成中对我们有所启示,譬如说,以线格界字的方式或行距直列的形式等都有简单的感觉,这在后面的篇章中将作全面论述。

4.直而有曲致或曲而有直体

以上我们讨论的线状,都是对外形的直观感受,没有作更深一层的体验。在书法创作与审美中,我们会碰到许多远非上面所列的线条形式。一方面,书法线条非依尺所画,另一方面,也非任意线的任意组合。当一笔下去,其所承传的提、按、顿、挫的动作及线条运行时的节奏把握,都有某种不同程度的要求。许多文字的笔画,看上去既非曲线,又不完全符合直线的规定;而有些本该是曲线的笔画,却由于写时的力量及形式的要求,不可过分地曲化。譬如说,横画,在一般观念中,属直线类,但在大多数情况下,横画往往具有波动感,只不过这种波动没有故意的痕迹。所谓一波三折,是对线条形式的美的形容。而一些按理应该曲化的捺笔,在一些作品中却写得比较直。

在一些出土的碑刻中,由于自然风化的原因,一些笔画的边缘变得模糊而有微妙的曲动感,形成既老辣又柔和的美感。而在一些表面很平稳的线条中,由于用笔的复杂性及凝聚力,表现出一种内在的波动感(如《泰山峪金刚经》等)。

3_副本

5.线势——连贯线与断裂线

线条依汉字结构的连贯而连贯,依汉字结构的断裂而断裂,构成线条之笔画形式的自然景观。作为一个自然的汉字,其点画的排列已经过历史的检验,故其连与断符合一定的美的原则。但在书法结构的再创造过程中,一些笔画经过书家的重新排列,与一般的点画形态有所不同。特别是在一些行草书中,由于点画的省减及在书写过程中的连贯,线对固定结构的依赖性相对减弱,而随意性变大。于是,便出现了一些超出汉字本身规定的线条形式。

①牵丝。在行草书中,原先分置的点画通过笔的牵丝作用将其连接,使线条一下子生动起来。有时候,这种方法运用在两个字中,即以上字的末笔映带出下字的首笔,打破了固有空间的断裂。但牵丝并不能到处乱用。点画之间过多的牵连会造成视觉上的缠绕感(如傅山草书),而且,有些习惯性的牵连往往给人有重复与累赘的印象,破坏了牵丝作为原本意义上的生动的作用。

在历史上,行草原本的格式是经过简化的简隶(章草)式样,尽管草字中许多笔画已连接,但字与字之间基本保持独立。魏晋时代的楼兰行草墨迹许多已纯粹草化(如《为世主残纸》等),但两字之间的牵带仍少见。另如传晋陆机的《平复帖》,草法已相当熟练,但连字也很少。直到王羲之时代,行草书的简隶遗存渐渐褪去,连字的作品越来越多。王字《姨母帖》可能作为王字早年作品,仍存隶意,故少连笔(仅有“奈何”相连),至于稍晚些的草书,连笔(连字)已发挥到随心所欲的程度,如《初月帖》、《丧乱帖》、《行穰帖》等等。有些字甚至与上字合并而成一字的感觉,如《得示帖》中的“羲之”,及不少“顿首顿首”。

②一笔书。牵丝的大量利用曾在一个时代被作为一种风尚,这便是所谓“一笔书”、“连绵草”、“游丝草”等的出现。元郑杓《衍极》卷二《书要篇》刘有定注:“一笔书,张芝临池所制。其倚伏,有循环之趋。后世又有‘游丝草’者,盖此书之巧变也”。宋元人喜作“游丝草”、“一笔书”,实际唐时已多有“连绵草”,宋人在摹写二王法书时无疑加入了时风,使之成为今天我们见到的式样。

过多的牵连习惯造成书写者对点画提按顿挫的疏忽,线的圆势及缠绕已成为一种习气,线条因此反而黯然失色。

③笔断意连。与“一笔书”之类的以回环缠绕为取向的观念价值相反,书法的线条由于用笔的某种内在关系,往往在换笔(点画转换)时出现断笔(将毛笔完全提起),但由于笔势的作用,断处仍然气势贯通,丝毫不曾影响线条的连续性,这便是所谓的笔断意连。

线条依着汉字结构行进时,其方向性因多维而被扰乱,此时线如出现阻隔,其线势势必也会被阻隔。由于书法的线条多根据汉字点画的停顿而停顿,而汉字点画的停顿却由于其结构空间的支撑而成一体性,故点画的转换间断一般不影响线势,当然,条件是用笔转换具有自然性。但如果在一个点画之间出现突然性间断,作为点画的气亦便中断。

由是,所谓笔断意连的笔断,绝不是指基本点画运行过程中的间断。它可以有两方面的解释:一、点画与点画之间的呼应。点画虽然分隔,但由于笔势及形势的作用而达到精神贯通。这尤其表现在上下字的关系上。上下字比之单字之间的上下笔,情形更为复杂一些。除却点画的间断外,其上字收笔与下字始笔所属已非如单字点画之间在一个统一体中,而分属二字,故如不以牵丝,两字之间往往依靠形势呼应。行草中也有以较微妙的笔势将上下两画应和。二、有些笔画本可以连接的,但书家考虑到简静的格调,将许多牵带浓缩或省略,这种简省的线条有时会有一种“断”感(如弘一写经)。但由于内在笔性的贯通,其气息更为自然,而且高古。唐太宗曾评王羲之书“状若断而还连”,这在王书《姨母帖》中尤可得到印证(如《姨母帖》首行“之”字)。

6.汉字的基本点画——从“永”字八法看书法线条形态的特殊性

书法的线条非任意线,以如前述。其形态往往根据字体的不同而各呈异态,如篆字的线条与隶字的线条形态完全不同。这里,我们暂且不论作为篆隶线条的形态特征,而从楷书“永”字八法看一下通常的汉字点画形态的特殊性。

永字八法,即以“永”字点划作为例子,以说明楷书的八种基本点划用笔方法。唐张怀瓘云:“大凡笔法,点画八体,备于‘永’字”,并详细说明如下:

侧 (点),不得平其笔。

勒(横),不得卧其笔。

弩(亦作努,竖),不得直。(原注:直则无力)

趯(钩),须其锋。(原注:得势而出)

策(仰横),须背锋。(原注:仰而策之)

掠(长撇),须笔锋。(原注:左出而利)

啄(短撇),须卧笔疾罨。

磔(捺),须按笔。(原注:战行右出)

当然,用笔的复杂性远非以上八法所能涵盖。八法所代表的仅仅是作为基础的楷书规则。当我们涉及到更多的字体或更多的线条形式时,八法只能作为变化的一个基点。譬如说,在行草书中,原先规则的用笔法随着线型的变异而变异。而我们对线条美的终极要求,并不是落实到其是否符合八法的原则上,而最终归结到其运行过程中产生的力感及节奏上。

4_副本

二、书法线条的力感

书法作品并非一个活的生命体。但由于书家的创造,其形式却有一种活脱脱的生命的感觉。一点一划、一提一按所形成的线条运行轨迹及字与字之间的空间关系,都能产生力感。所以,书法可以被认为是一个由线条组构汉字所形成的各种力互相作用的构件。

1.力对线形的作用

书法的线条形式,是由人手以力作用于毛笔使之与纸产生接触、摩擦而生的轨迹。线条给人有粗细、润燥、刚柔等等的感觉,完全取决于人手对毛笔的力作用。但是,这种力却与一般的力有所不同。由于笔、墨、纸的特殊性能,要求书家在握笔及运笔时必须完全适应于这三种工具材料,达到一种默契。过于粗蛮的力作用都将破坏其性能。比如说,有些作者为了写出有力的线条来,用粗暴的动作致使笔锋损坏、纸张划破。手由心使,笔跟手转,心、手、笔三位一体,才可达到预想的效果。

因此,书法的力作用是一种由心使出的通过手又传到笔的力(心力),而非由身体直接作用于手使出的力(体力)。心力受主体思想、观念的控制,故其力的传使具有复杂性,而一般的体力传使却较为简单。所以,书家写字与农民锄田所使用的力完全不同,后者使用的是一种单调而重复的力,不需要大脑的思考,但却需要相当的体能。让一位干惯重力活的人去写字,小小的毛笔却是不能听凭他的使唤。这便是力的巧化与微妙。书法的力作用固然需要一定的体能(尤其是搞大一些的作品),但更需要智能及训练。

5_副本

①重力作用:提与按

就一般而言,手及笔管的力越重,线形越粗;力越轻,线形越细。这是因为毛笔富有弹性,力作用越大,笔锋按下的程度便越大,笔毫便铺得越开,线形自然就粗;而用力越轻,按下的程度越小,往往便是笔尖着纸,线迹便细。这是毛笔与其它笔的不同性能所致。倘若是排笔,这种区别便几乎没有:力作用的大小对线形粗细不构成大的影响。

在用笔中,提与按是一个相对的动作范畴,轻提与重按相互显彰,相映成趣。一幅作品中的线迹若都用重按写出,甚至把笔根按倒从头写到底以求得重量感,结果走向重滞无化的地步;若总是轻提着画圈,线丝漂浮轻滑,无力而成病态。故对提与按的关系的把握是力对线迹美感作用的关键点。

力作用的复杂性微妙难言。在两根同样粗重的线迹中,一根可能流于粗糙,一根可能得雄浑之姿,或者雄厚中有静穆的气象。比较一下历代写粗重一路书风的书家作品,我们便会发现,在同样注重大美的书风中,格调可有一定的区别:颜鲁公与祝枝山,前者雄厚中有静穆之气,后者虽然也表现出大气(一些草书),但由于力作用的简单,故有粗率之嫌。还有徐渭,相对于祝枝山,文长更显大气,其线迹殷实,狂放而不粗疏,但比之颜鲁公,却难有其雄厚中的雅量;萧娴为康有为弟子,书风与乃师接近,但似比乃师更得浑穆之气——康氏作为碑学的鼓吹者及较早的实践者,力求碑之雄美,但雄美中略嫌粗疏;沙孟海与陆维钊为同代同地人,书风都很大气磅礴,但沙氏因主张刷笔,雄肆而爽利,而陆氏则得浑实之质……同样,注重细线条的书家因力作用的不同,其写出的作品或可能瘦劲,或可能纤弱,或可能姿媚。如李邕劲挺,细而有力;赵佶劲媚,细而有筋,而有些细若游丝,纤弱乏力。王羲之与米芾、赵孟頫比较,线迹粗细相仿佛。羲之劲健之中多殷实;米南宫亦劲健,却过于爽快,力作用中留的成份不足;赵氏却劲健不足,轻媚有余。故羲之提中有按、按中有提;南宫按即是按、提即是提;而吴兴按而不力,提而少逆,多平顺用笔,故乏精神。

我们再看一些碑刻或摩崖作品,其力感可能更为复杂隐含。如《张迁碑》,每一根线条似乎都是按笔。现今不少人学《张迁碑》,索性把笔毫全部铺开,这固然能得气势,却永远得不到它丰富的内涵。实际上,其按笔中全伏有提笔,又时提时按,难以分解。《泰山金刚经》,简净高古,其线条由外趋内,外表平实,实则提按难以琢磨,提即是按,按即是提。如果说帖学一路作品的提按动作一般均明晰可见的话,碑刻类(又经风化)的作品则无迹可寻。而许多学者及书家往往认为无迹可寻便是没有笔法,或者笔法简单,正是没有深入其间所造成的偏见。

用笔力作用的复杂性,还表现在提与按转换的灵活性上。在运笔过程中,有时因强调线条的粗重而将笔毫铺开,但至笔画讫处或转折时仍需将锋收起,一铺一收,便体现出灵活性来。若全按下而难再提起,此笔线便成死线。所以,按是强调力,提则是强调用力的灵活。

②方向与动作幅度的差异:逆与顺前面所述提与按,指用力由上而下或由下而上的作用,实际在运笔中,笔管的方向性及动作的幅度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提与按的力作用,对笔线轨迹产生直接影响。古人对用笔法有过许多总结,如用锋的中锋、侧锋、藏锋、露锋、筑锋、缩锋等及动作的抢、过、暗过、转、折等等,每一种方法及动作均对线迹产生不同的作用。

一般而言,线条的力感以厚实、圆融为上,而扁薄为次。厚实的线质需要中锋表现。所谓中锋,是指笔锋始终保持在笔画中间,这样,注墨便能均匀自然,墨色多具精神。所以,历代多强调中锋用笔。但在许多书家的言论中,对中锋线迹与握笔方向上却存在着认识误点,认为锋正一定需要笔正。但当我们将问题摆到实践中时,却发现,笔正固然可以锋正,但锋正不必一定需要笔正。而且,笔正所成的锋正只能运用手臂的作用,而手指及腕微妙的功能却未能体现;从笔锋的势上看,笔正所需的动作只能是顺拖。但能够最大程度表现中锋力感的,却是与线势及方向倾斜的逆笔中锋动作,并且,倾斜的幅度越大,逆向的弹力亦便越强。

这里,顺与逆成了握笔方向的一个动作标识。从力学的角度,顺势可以不必花费力气;逆势则必须全力相对。 从手把笔的部位也可看出书家对用笔方向、幅度的不同造成发力不同的认识。把笔于中下位,如非写小字,则笔势难以拉开,如能拉开,此力必较燥,且不够灵动;把中位,则运用适中;把中上位,则笔管倾斜幅度变大,出力容易。如武术中的棍法,抓棍之中位,比之棍之上端发力要相差许多,回旋的余地也小。从顺、逆的角度看,顺势者无所谓把笔的上中下位,而逆势者把笔越上,逆势的动作幅度便越大,运指、腕的程度也便越大,自然,灵活性也就越大。我们再以偏锋线迹的力感差异看用笔顺势与逆势的不同。

偏锋,指着纸时锋尖偏向一侧,写出的线迹一面光,一面毛。光面者为锋尖着纸部分,毛面者为笔肚擦纸部分。偏锋一般为作书所忌,但观历代大家手迹,却也不时有偏侧之笔,而且精神也爽,不伤大雅,与中锋部分相映成趣。当然,偏锋力作用的不同,其效果完全相异。许多初学书者由于把笔不定,时出偏锋,此偏往往为顺势偏,线迹扁薄,且乏生动,当为败笔。而在挥洒自如的境界中出现的转笔偏锋,却往往在偏侧的一霎那用力较猛,且在偏侧时多有逆势,属是中锋带侧的过程,其形虽不及中锋圆厚,但其势也不可挡。此类偏锋比那些平顺写就的中锋线迹或许还要生动。王羲之《初月帖》多偏侧之笔,但势如破竹,丝毫不比如中锋者赵孟頫书少力感,此便是逆势偏锋与顺势中锋力感对比的一个例子。米芾书也多偏锋,力感也比赵字强。

6_副本

③速度变化

速度是任何物体运动单位时间内的快慢感觉。用笔存在快慢,一是受书家个性的左右,如有些书家用笔缓和、有些书家用笔快捷;二是受书体本性的影响,篆、隶、楷书相对慢写,行草书则快些。有时候同一书家写同一书体速度感也不一。如怀素大草《自叙帖》与《小草千字文》,前者用笔节律较快,后者则比较悠闲。当然,在一幅作品里,本身也非以恒定的速度书写(否则便无变化),可能部分快,部分慢,部分快慢相当;也有的点画需要慢写,有的使转需要快连。即使在同一个笔画中,也有出现快与慢的不一。如一般起讫慢,中间快;但也有起笔快,收笔慢;或者起笔缓,收笔利索,等等,均视具体书家时间、场合、心情及书体、个性等多种因素而定。但从一般的形式美感的要求,快与慢在某种程度上需要协调,以使速度变化具有一定的节奏性及旋律感。

用笔的速度既与书家个性相关,自然也可看出书家之审美观。米元章书喜“刷”,以求“振迅天真”,并把苏、黄、蔡等讥为画字、描字、勒字等;颜鲁公书温厚,行笔缓急得宜,线条沉涩,可见出鲁公对敦厚个性的追求;献之行草多连笔,速度较快,比乃父快捷中少沉着,联系其答谢安语,可谓直性快语,其审美观可能与米芾类似……诚然,每一书家都必须以自身性情作书,写出风格,但作为形式美感,速度变化则具有一定的规则,其表现的合理与否直接影响着作品风格的深度。

速生力,这是力由内向外运动而成的能量,我们或可称为速度力。运笔时势如破竹,力感便强,如王书手札、张旭、怀素狂草、黄庭坚草书、米芾、徐渭、王铎书法等等,均以一定的速度表现力的宣泄。当然,用笔之力非直接的体力转换(已如前述),它需要技巧的熟练。只有在高度熟练的情况下,速度便能成为有效力感的表现方法。

但是,力感表现并非只显示在速度上。书法线迹的美感更多的体现在内在的力上,即由外向内的凝聚。内力与外力的表现往往出现在同时,并互为影响。当运笔以较快的速度行进时,其凝聚力便会受到损伤。速度越快,力的外向作用越明显,内向性便越弱;相反,若运笔缓慢,力相对容易凝聚向内,但也有可能变得羸弱。故一般地讲,动静得宜,快慢相适,内力与外力相济,才算难得。

速度表现类型的基本美感如下:

a 疾。指速度相当快、猛利,用笔使转自如,少顿挫。线迹多盘绕,枯笔时多燥,力感显示在外表上,如旭素狂草。

b快。比疾次之。笔势连贯,顿挫多依熟练写出,曲多折少,如王羲之《初月帖》等。

c展。指速度快慢相宜,提按顿挫鲜明,多顾及字形,连带自然。如王羲之《平安帖》、《何如帖》、《丧乱帖》等。

d流。指用笔轻捷,使转屈曲,多缠绕,线质较弱。如傅山草书。

e缓。用笔柔和舒展,少折,提按合于线内,有雅致。

f慢。多顾及点画形态及字形结构,用笔迟疑,不爽快。

g滞。运笔多重按,血脉不畅,线迹时浓时枯,少韵。

h涩。线迹多枯,但枯而不爽,力感较强。与“滞”相比,涩较为自然。

i疾涩。指快速写出的涩笔(非快速写出的枯笔),力多注入线内,又具有向外的张力,笔与纸的摩擦达到最佳点,如林散之书。

用笔的速度变化在各书体中有明显区别。一般地讲,篆书较为迟缓,隶书次之,楷书再次之,行书更次之,草书最快。如姚孟起《字学忆参》中就说:“有言篆宜缓,隶宜疾;有言隶宜缓,楷宜疾。”但也有特殊性,如有的书家写草书比一般人写篆书还慢。更有以互补作为追求的:篆字性本静,故宜快;行草性本动,故宜缓。而实际上,不论是什么字体,什么风格,都不应一味地迟,或一味地速。迟速有变,才称得上丰富。对此,古人曾总结说:

每书欲十迟五急。

行笔之法,十迟五急,十曲五直,十藏五出,十起五伏,此已曲尽其妙。然以中郎为最精,其论:贵疾势涩笔。

蔡中郎此说,实是将两个相对的极端融合在一起,与结构中大巧若拙等同义,足可体现出中国书法艺术所蕴合的深奥精妙。

2.线质显示的美感

由于中国书法工具材料的特殊性,圆锥体的毛笔饱蘸水性的墨汁在易渗化的宣纸上作书,所呈现的景象与排笔以油彩在画布上作书的感觉完全不同。正是这软、水、渗的特殊作用,使墨线这一无彩形象变得丰富而奥妙。工具、材料的特殊性能,加之运笔提与按及速度变化的复杂运用,使线质或粗或细、或枯或润、或刚或柔,甚至粗细调匀、枯润得当、刚柔相济,极大程度地体现了中国书法的辩证统一哲理。

墨分五色,曰“渴、润、浓、淡、白”。白非墨色,是与墨相对的空白,因书法讲究“计白当黑”,故白亦为黑。浓与淡是墨中水分比例的差异造成的,水份少为浓,水份多则淡。渴为枯,润为墨与水的调匀。实际上,对线质而言,书法只有一色——黑,但在这黑之中,却有丰富的表现域。

①浓与淡

中国画中,墨色的浓与淡的利用最为平常,但在书法中,淡墨很少出现。历史上董其昌讲清淡,但此淡非那淡。不过董用墨不浓,水份较多;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写字时见淡墨,近人林散之先生晚年也喜用淡墨。但书法中即使出现淡墨,也与中国画有所不同:中国画中,淡墨多以整面铺设,或浓淡相间,而书法却一般需以笔线为基,即使用淡墨,也还是线的形式,而非面的形式。若淡墨铺开,失却线征,当为作书所忌。林散之先生用淡墨与用浓墨没有两样,淡当浓用,故淡而能枯。浓与淡,若是作为比较而用,当为下策。因为书法线质,以一色蕴奥妙,若以两色(浓淡)相间,则其内在的美感在浓淡相间中丧失殆尽。舍弃内美求外美,与书法的宗旨相悖。

②燥与润

燥与润,是用笔的力感变化与墨的成份配比两者相加后的结果。前面已经讲到用力速度过快会造成线条的燥感,而润却非笔慢或用湿墨的结果。慢很可能成为墨猪,既无润味,又乏力感。在墨色与力感的变化中,可出现具有不同感觉的润。如用墨浓,但用笔柔和,线迹筋脉疏通,血肉丰和,谓之润;用墨湿,水分相对较多,水分会随着写的线迹慢慢渗化出边缘,用笔稍速,但不急,亦谓之润;用笔较速,但笔锋与纸的摩擦达到很高的默契,线迹虽为涩,但如屋漏痕、锥画沙(点状涩,非丝状涩),速中有一种缓和感,此亦为润。燥相对于润,虽外感颇具气势,但由于力显于外,内涵较少,故多成病态。从生命哲学的角度讲,燥为阳气盛,少阴,调和不当,故显示为火气重,少津。润则阴阳调和,动静得当,故对生命有利。书法审美以生命医学及哲学理论为参照,自是中国文化一体性的体现。

③刚与柔

如果说浓与淡、燥与润是线迹质感的直观形态的话,那么,刚与柔则是运笔轻与重、迟与速、虚与实的不同程度的内在表现的外化感觉。在同样粗细、同样走向、同样形状的线迹中,有的具阳刚之气,有的则具阴柔之美,也有的刚柔相济。而在刚与柔这相对的矛盾统一体中,则会有千变万化的感觉。如王羲之手札与米芾手札比较,粗细、迟速相差无几,但轻重、虚实关系则有所别,结果为王字线质遒丽、米字线质爽捷,王字更具刚与柔的统一之美;张旭《古诗四帖》与怀素《自叙帖》同为大草,前者速度变化大,粗细不匀,墨气更加淋漓,后者用笔速率相当、粗细较匀,则相对典雅;颜真卿与徐渭比较,颜书雄厚中见阴柔,线质郁勃,徐文长也厚重,但厚重向外,少阴柔,颜书自比徐书更为丰富;碑刻中,《爨宝子碑》与《爨龙颜碑》,两者都精气内敛,气息高古,雄厚中不乏阴柔美,但《爨宝子碑》似比《爨龙颜碑》更内劲……

7_副本

三、书法线条的节奏

所谓节奏,是指一种合乎一定规律的重复性变化的运动形式。在大自然中,地球绕太阳公转,周而复始;一年春夏秋冬四季,去了又来;包括人维持生命的心跳、脉搏等都具有一定的节奏。

作为线条的形式,如一条直线与一条波浪线比较,直线一往无前,一直到底,不具备节奏感;而波浪线重复出现的波浪形式便是一种节奏。节奏,是一种美的和谐的形式。

书法艺术的节奏,可以分为两种形式:一是由线条运动而产生的,包括用笔提与按的周期出现,直线与曲线的交错重复,曲线线形的类似及用笔过程中力感(如轻重、快慢、粗细)的前后对应等等;二是由空间构架而生的单位空间的前后呼应,如动与静的呼应、重与轻的呼应、大与小的呼应、方与圆的呼应,扁与长的呼应,正与斜的呼应等等。在此我们先探讨作为时间性征的书法线条的运动节奏,而空间的节奏,将在下面章节中具体论述。

1.用笔的节奏感

书法线条的运动形式,首先是由用笔所控制的。用笔具有内向、外向两种形态。所谓内向型,指用笔的变化含在线迹之内,虽然也能有微妙的外化形态,但主要靠感觉。如《泰山金刚经》之类的用笔变化,即属内向型;外向型用笔,指提按显于迹外,用笔的传承起伏,一看线迹,便很明了,历史上的大多数书法作品都属此类。内向型的用笔所显示的节奏多为内节奏——往往外表看似平稳的线迹中出现重复提按,如《张迁碑》等的点划,一笔之中含多次提按,且提与按的关系至为复杂;外向型的节奏则一般从字架的关节上显示,点画的两端为按、中间为提;连笔为提,折笔为按)。古人所谓的“篆籀”法,实际是指点画内节奏,蕴含微妙,有古意,如黄宾虹先生籀篆,写得自然而生动,用笔具内节奏,高雅而不造作。相比之下,李可染先生作书,一笔之内提按呈规律性重复,时成锯齿,故虽厚重但乏天姿;近现代书家中,李瑞清以外提按表现内节奏,结果也是多斧痕,自是对内节奏不理解所致;清代还有何绍基临《张迁碑》,以颤动表现斑驳,也成习气,但其行草则多高妙。

一般地说,隋以前碑多古意;墨迹文字中,王羲之已经属于外向型的新派书家,节奏外示,倒是颜鲁公书多中含。直到碑学复兴,帖学统治下的一千多年是笔法外化的过程。

2.线条外向形态的节奏感

在各书体中,由于结构的本质规定,篆、隶、楷书主点划,字字分列;行草书主使转,有可能出现字与字的连贯。相对而言,篆、隶、楷的线条形式多具稳定性,线迹较短,点画自然分开;行草则多具自由性,线迹可长可短,点画多合为一体。故从线条外向形态上讲,行草书比篆、隶、楷书更具丰富性,其外态的节奏感自然也较强。

书法线条外向形态的节奏可以由几方面交替重复显示:①速度的快与慢;②线形的直与曲、断与连;③线质的粗与细、浓与枯、刚与柔;④用笔的轻与重等等。

微信图片_20170814102932

所谓”发力点”是指在运笔过程中,手臂用力最重之处和锋变最大之处。

书法笔法的变化是极为复杂的,尤其是行草书,很难以定量分析。在”发力点”这个问题上变化就十分复杂。我们发现在传统经典行草法帖中,古人在”发力点”技巧的运用上是非常有机巧的,手段也是非常多样的。我们分析大体有,常规式(或称经典式)、均衡式和变异式三种”发力点”的技巧。

IMG_2280

一、常规式的“发力点”

主要在笔画的两端和直折处,其”发力点”相对比较固定。比如汉隶和唐楷比较典型。不管其风格是有多大差异,但在每一笔发力的位置上是非常固定的。

凡隶书”蚕头”和”雁尾”的部位必是”发力点”;凡楷书”藏入”、”顿收”、”折笔”和”钩根”的部位必是”发力点”的位置。行草书中王羲之、董其昌、赵子昂是典型之例,尤其是赵子昂更趋于经典化,其”发力点”几乎完全恪守楷法法则。其风格是工整、平稳和娴雅。

IMG_2281

二、均衡式的“发力点”

实际上是没有清晰的发力点。小篆一系比较典型,尤其铁线更为典型。朱耷、怀素的草字也具有明显的均衡”发力点”的特征。

IMG_2282

三、变异式的”发力点”

可能是落在点画的任何部位。相当多的魏碑楷书具有清晰的这点特征。与常规经典式的”发力点”比较,我们发现,它有的按常规”发力点”发力,更多的是不按常规的”发力点”发力。如以撇为例,常规的”发力点”是在起笔处,极为少见将’发力点”下移到别处,而北碑撇的”发力点‘可以设在这一笔的任何部位。

IMG_2283

这种”发力点”的变异会直接造成线形的变异和风格上的差异。故而形成了北碑的一石一格、一石一貌的现象。在行书体系中,在”发力点”上变异较大较明显的当属米芾、郑燮、王铎和张瑞图。米芾、郑燮和王铎是从常规经典式”发力点”技巧和锋变中蜕变而来,而张瑞图的”发力点”与锋异变则走向了另类。

IMG_2284

当运笔均衡发力时,锋变小,点画多显长短之别而少重轻之异,其节奏也就不清晰明快;当运笔不均衡发力时,锋变跌宕,点画线形变化必然丰富,节奏自然清晰强烈。

在评价笔法的好坏高下时,审其”发力点”是否准确而精到,”发力点”的变异是否精妙而奇巧,是一条不应忽视的标准。因为它可以直接反映出书者的功力和造诣。

1.折笔

方笔多用折笔。折笔最初是两笔写成,一横一竖,而后演化成笔锋的翻转,从而显出棱角方正,从而显出方劲刚健,痛快遒劲之势。

IMG_2272

2.提笔

书法上的提按时相对的,笔锋有粗细,根据笔画的需要要有提按。因此,提与顿是相对而言的,互为依存的。提笔大多用于横画的中间及字的转折连接处、露锋出锋时。即前人所说:“密处险处用提”。注意提不要过虚、过细。

IMG_2273

3.驻笔

驻笔的用笔力量小于“顿”与“蹲”。在运笔很短的转换间隙使用,即“稍停”,力到纸面即可。这样驻笔一下,是为了准备下个笔势的开展。如横划的起笔、收笔之前都要顿,在顿之前先要稍停驻一下笔,然后再铺毫按顿。其它如转折处顿笔前,捺笔顿笔出捺前都要驻笔,以蓄势为顿笔作先导。清·蒋和曾说:“驻,不可顿,不可蹲,而行笔又疾不得,住不得,迟涩审顾则为驻”。

IMG_2274

4.顿笔

顿笔相对于按笔,根据笔画的需要,用力下按,所谓“力透纸背者为顿”。字的收笔处或转折处常用顿笔,其顿的力度大于“蹲笔”与“驻笔”。在书写过程中提与顿时常交错使用,有时提在前、顿在后,有时是先顿后提,所以要注意协调性,提按顿笔在行草中交互使用更是密切,正是由于提与顿的交互使用才形成了点画线条的轻重粗细变化。

IMG_2275

5.衄笔

即是运笔时既下行又往上,在写钩和点时,原来顿笔后挫锋下行的笔,突然地又逆转而上,即为衄笔。由于衄笔取逆势,增加了笔锋与纸面的摩擦力,充实加强了笔力,使点画线条更加苍劲。如颜真卿的楷书多“鹅头钩”,就是把钩衄回到一个鹅头形的势态后,再出钩。

IMG_2276

6.蹲笔

蹲笔与顿笔类似,但力度较轻。粗细变化的过程中有过渡性的动作,即是用蹲笔法,唐·张怀灌在用笔中说蹲笔是:“缓毫蹲节,轻重有准是也。”蹲笔和顿笔常用于笔画的转换过渡处。因此,起着调节换笔的作用。

IMG_2277

7.挫笔

就是运笔时突然停住,以改变方向的笔势,大都是在转角处,先顿笔,然后把笔略提起,使笔锋转动,从而变换方向。可见挫笔就是顿笔后又有一个微小位置移动,使笔法表现的更加完美,以弥补顿按过程中的不足之处。如写钩或转折处,顿按完笔后还不足完成笔姿,这时把笔锋微微提起挫动一下,既可作调整,又可作转换笔势以利于行笔。注意挫锋要有分寸,过分则做作,太微小又不便表现笔姿和转换运笔。

IMG_2278

8.抢笔

抢笔相对于折笔而言,折笔速度较慢,抢笔速度较快。当提笔入纸时,空中先落笔起势,或提笔离纸时在空中的回力动作。如写横时,一般在起笔处先竖下再折笔向上,即横画直落笔,向右形成一个三角形的内折线,而采用抢笔时,即可临空作成这一折笔动作,而后迅速落纸,即“虚抢”。写行草时,行笔较快,运转幅度增大,就可用抢笔起笔或收笔。

IMG_2279

弘一法师(1880-1942),俗名李叔同,浙江平湖人,生于天津,艺术教育家,一代高僧。弘一法师才华横溢,集诗、词、书画、篆刻、音乐、戏剧、文学于一身,在诸多文化艺术领域都曾开风气之先。

他的书法艺术达到了“朴拙圆满,浑若天成”的境界,鲁迅、郭沫若等文化名人都以能得到大师一幅字为荣。他也是第一个在中国传播西方音乐的人,他创作的《送别歌》历经几十年传唱己成为经典名曲。同时,他也是在我国画界开创人体写生的第一位教师。

他以卓越的艺术造诣培养出画家丰子恺和音乐家刘质平等一些文化名人。在经过繁华的青春岁月之后,弘一法师于1918年在杭州虎跑寺出家,开始了一种刻苦向佛、精研律学的简朴生活。他被佛门弟子奉为律宗第十一代世祖。弘一法师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是由绚丽至极归于平淡清寂的人物典型。

IMG_2164

IMG_2165

IMG_2166

IMG_2167

IMG_2168

IMG_2170

IMG_2171

IMG_2172

IMG_2174

IMG_2175

IMG_2176

IMG_2177

IMG_2178

IMG_2179

IMG_2180

IMG_2181

IMG_2182

IMG_2183

IMG_2184

IMG_2185

IMG_2186

IMG_2187

IMG_2188

IMG_2189

IMG_2190

IMG_2191

IMG_2192

IMG_2193

IMG_2194

IMG_2195

IMG_2196

IMG_2197

IMG_2198

IMG_2199

IMG_2200

IMG_2201

IMG_2202

IMG_2203

IMG_2204

IMG_2205

IMG_2206

IMG_2207

IMG_2208

IMG_2209

IMG_2210

IMG_2211

IMG_2212

IMG_2213

IMG_2214

IMG_2215

IMG_2216

IMG_2217

IMG_2218

IMG_2219

IMG_2220

IMG_2221

IMG_2222

IMG_2223

IMG_2224

fgxxx

中国禅画

历来以笔简意足

意境空阔,清脱纯净为特征

人如果没有精神追求,做任何事情都是痛苦的

所以要去感受自然的一切物语

然后再通过作品去表达

让人们通过你的画去感受创作者的精神内涵境界

品读杨德老师的画,宁静温和、空灵隽秀,静谧的画面中有一种梵声的牵动,引你走进他那清静自由的世界,领略内心的欢喜,亦能感受到他笔墨间的情境和作品的天然趣合,进入物我相融的两忘境界。

本专栏

师法艺界大德

将自身空灵静寂的心意融合于画间

跟随杨德老师创作出

高古脱尘淡而有味的禅意之作

微信图片_20170814154742

微信图片_20170814155027

杨 德

字子健,号祥云居士,河北唐县人,画家。擅画罗汉荷花,作品风貌显著,雅俗共赏。 毕业于河北美院,研修于中国美术学院花鸟高研班。

曾任浙江华川美院国画系副主任、杭师大客座教授、中国美院特聘讲师、浙青书协国画委员会秘书长、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市美术家协会会员、逸仙书画院画师、恒庐美术馆艺术家。

视频录播课

一旦购买,享受永久回放

timg

2017-5-10-1

杨德

【报名方式】

扫码直接进入墨池公众号获取报名链接

或者

☞  课程链接 ☜

如有疑问可咨询您的课程专员:小青(微信:mochixiaoqing

微信图片_20170814140027

当今,写《石门颂》者不多,写得好者更是凤毛麟角,大多是在追求“松”的时候,出现了散乱欹斜,那就更谈不上洒脱大度了。

临习《石门颂》的时候,实临务必要追求形似,意临则是建立在扎实的实临基础上的情感表达,因此,“认真”就显得尤为重要。不少人在实临阶段能够认真,一旦开始意临,便濡毫泼墨随意挥洒,把实临时学到的东西丢得一干二净。

接下来为大家介绍一下《石门颂》意临的几个思路

11

意临的第一步,是前后相同字或者特点的转换应用: 

IMG_2231

《石门颂》当中重复的字很多,他们的形态大抵不会完全一样,甚至有巨大差别,我们在写到这个字的时候,要想着帖中这个字其他的表达方式,并靠着这种记忆,表达出来,其实就是相同字不同样式的换位。这是加深印象,学以致用的第一步。

12
同样是包围结构的字,外轮廓有不同的表现形式:

我们在写“开”字的时候,是不是可以把“闵”字的外框放进去?又可不可以用其它的字框形式?不但笔势要有这样的处理思想,结构也是一样:

IMG_2233

我们在写左边走之旁的时候,脑子里会不会想到右边的赵字的形态,会不会想到把走之旁处理为“IMG_2234”变为左右结构,又会不会想到把右边的赵字,变为左部的半包围结构。这是灵活变换,学而有创的第二步。 

13
在临习《石门颂》的过程中,会发现《石门颂》很多字都有鲜明的特点:

比如这个“废”字,是一个静态十足的字,它的静态是由外框的形态所奠定的;

“厉”字是一个动态十足的字,它的动态是由于左撇以及“万”字下部空间形态所造成的。在临习这两个字的时候,不但要分析它们各自为什么是动(静)态,更要思考,怎么把这种姿态夸张或者弱化,甚至朝着相反的方向去表达。比如这个“厉”字,我们就可以这样处理,把它变为静态:

IMG_2236

这种变化方法从何而来呢?,我们看下面这个“域”字:

IMG_2237

字要从动态变为静态,其实很简单,把笔画拉平、拉直,把字外空间变小就可以了,从这个“域”字当中得到的启示,然后再运用到“厉”字当中去,这就是创作。请大家思考,如何利用这个启示,去把上面的“废”字,变为动态呢?这是进入创作大门的重要思想方法。

14
《石门颂》固然包罗万象,但始终不是完美的,提按变化终究不如庙堂汉碑明显;整体章法的质朴大胆,终究不如《大开通》;结构纵使变化无端,也远远赶不上整体汉代碑刻的丰富多姿。故而我们一定要对汉碑有全面的了解,才能更深层次的学习到《石门颂》的精髓,就如物理学家没有不是精通数学的,哲学家无一不深入研究过历史,触类才能旁通,才能深入。把其他碑帖当中得到的启示,按照上述方法带入到《石门颂》的学习当中,你的意临作品一定会更加丰富。再结合上面三种方法,就叫做遍学百家,熔于一炉。
17
《石门颂》原石章法为竖向对齐,横向参差变化,我们在通常情况下看到的字帖,都是割裱本,也就是重新加工过的章法,这种章法并不完全符合艺术要求,所以我们一定要尝试着大胆的试验每种章法形式。比如说,分别用《石门颂》原碑、《张迁碑》、《礼器碑》、《大开通》这些碑的章法特点分别去表达《石门颂》,或者是更加大胆的变化,可以用册页,可以用中堂,可以用八尺整张甚至是丈二的宣纸进行临写。总之,一定要去试。这就叫做以古为基,大胆创新。微信图片_20170814144217

微信图片_20170814144641

李妙染作品

微信图片_20170728170058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701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716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718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711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706

微信图片_20170728165646

微信图片_20170814150113李妙染艺术简历


微信图片_20170814150414

李强,又名李妙染,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武汉大学博士生,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当代青少年书画创作研究中心主任,《青少年书法报》社副社长,民进中央开明画院副秘书长,中国书法家协会自由职业书法工作部副秘书长。


 学习《石门颂》

李妙染老师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timg

2017072708481759143

仅需1元扫码报名

名师授课,实时交流

李妙染

第一节1元试听

扫码直接进入墨池公众号获取报名链接

或者

 课程链接 

如有疑问可咨询您的课程专员:小青(微信:mochixiaoq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