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楷书用笔

楷书是为规范草书的漫无准则和减省汉隶的波磔而由隶书的发展而逐渐演变而成的。楷书的结体呈平稳方正、典雅端庄。其用笔归之于“永字八法”,即点、横、竖、撇、捺、挑、钩和转折八法,十分强调用笔的笔力、笔势和笔意,讲究相互之间的长短结合、曲直并举、刚柔相济的艺术效果。

楷书一般来说是静态的书体,运笔速度较缓慢,注重笔压的加力,因此必须选用笔锋尖齐,笔腰较强健的毛笔,所以以狼毫和羊毫制成的兼毫笔为主,兼毫笔之笔锋柔畅,笔腰有力富弹性,在于点划、转折方面,容易收放。纯羊毫毛笔的笔性较柔,除特别嘉好者,甚少人用来写楷书,欲用纯羊毫毛笔写楷书,必须功力足,运笔认真,才能达成效果。

临摹各家字体亦需选笔,写柳体字,最好用狼毫毛笔,其次用兼毫毛笔,欧体字用笔亦以狼毫毛笔、兼毫毛笔较适宜,若选用笔锋笔颈部位较细直的更易发挥字韵。颜体字大都藏锋圆浑、厚重,以兼毫笔较宜表现,如使用狼毫笔则必须选笔锋、笔项较丰盈饱满者,只要轻按即可,若以细直的笔锋毛笔写颜体,必须加重用力,在落笔、转折、收笔之间,有深厚根基者方能达成,否则写出的字往往枯涩单调,无法显露颜体之美。

二、行书用笔

有人以为行书是从楷书中衍生而来。其实不然。行书和章草都是在正楷创立之前就已发明了,是与楷书并行不悖的书法。行书的结体介于楷草之间,近楷者则称“行楷”‘近草者则称“行草”。而楷书的每一种类型在行书中都有对应的形式。行书用笔比楷书活泼,而又没有草书的放纵,运笔生动灵活而富有生气。

行书的运笔速度较快,有缓急的变化,笔划的抑扬变化较多,笔顺也稍改变,而笔划由一笔进入另一笔时,往往以线连贯,仅具脉络,而不清楚分界线。为了把握住字体的气韵、高雅,除书家的用心外,选用的毛笔以狼毫、兼毫毛笔较适宜,因其较易把握住顿、挫、停、收、放。如使用兼毫毛笔,则以混合狼毛及其它加健物所制者,亦相当好用,但所表达风味不同,文字的优美较柔畅、圆润。纯羊毫毛笔在书写行时,往往不易控制,非有深厚功力者很少尝试,若深知笔性,运笔速度快,喜好多项变化,增加浮沉或抑扬者,以纯羊毫毛笔来写行书可谓顺畅流利,另有一番风味。

三、草书用笔

草书可分为章草、今草和狂草。而行草又因间于行书与今草之间,故一般又附于今草之中。

章草是从汉隶演化而来的。章草的结体较为简约,其运笔既有草书的笔画,又有隶书的笔意,其主要特征是上下独立而不连写,字与字间也连接不多。

今草是从章草演进而来。结体也由章草的扁方趋于长方,但字与字之间仍少连接。其运笔加强了笔画与笔画之间的联系,并将带有隶意的章草捺笔完全去掉,显示出书法演变中形体和用笔方面的一大变化。

狂草是草书中最为放纵的一种,其结体更为放逸奔放。运笔跌宕起伏,运转自如。字与字多连绵,即使笔与笔之间有时不连贯,但也显得笔断意连,一气呵成。

草书字体,在造形上颇有自由感,每一点每一划都具有节奏。所产生的美感与趣味必须轻松流畅。所以书写草书者,都具有多年笔龄,不限制选用笔性,颇能随心所欲,然而为求效果甚佳,皆以羊毫毛笔为主或是使用以柔性毛料制成的兼毫笔,因为笔锋选羊毫为主材料,笔腹笔腰配备较刚之狼毛、牛耳等其它加健物,作为支撑助力,可使笔毫柔顺流畅,笔力足,不枯涩,挥毫之下左右逢源。

四、隶书用笔

隶书是将小篆的书体去其繁复、增减其体而创立。结体更为端正整齐,呈秀丽端庄之美。其用笔,如以汉隶为例,主要是横画的变化,蚕头雁尾,一波三折,尽情地舒展,呈委婉波状之势。如果说,篆书以弧笔著称,那么隶书则以波势见长。

隶书其字体仍存篆意,多逆笔突进,字体宽扁,波砾呈露。因此用笔必须宜于逆笔中锋书写,所以用羊毫毛笔或兼毫毛笔来书写较易表达。如果以狼毫毛笔书写,笔锋较健且尖,对于回锋、逆笔,必须更用心方能达到效果。

五、篆书用笔

篆书有大小篆之分,其书写的方法大致是一样的,主要是有其文字繁简的差别。大篆较繁,小篆较简,其书体的结构也就由茂密变得较为疏朗。结体上,大篆接近于甲骨文,结体错落有致,呈自然质朴之美。其用笔纯用中锋,用力匀平,流转自如。小篆的结构是以大篆演变而来,其结体较大篆更为工整齐律,呈匀称整饰之美。其用笔不但纯用中锋,而且笔势更为圆转流畅,显得朴茂端重。

篆书经数百年的演变,其字体虽有狭长、宽扁、尖削凝重之不同,但有共同的特征就是从不规则的形态而渐趋于规则的弧形圆写,从方峻的笔划变为匀称的线条,而习学篆字大都有相当笔龄,握笔相当稳健,因此可选用羊毫毛笔来书写,尤其长锋羊毫或长锋兼毫更能臻于至善境界。

蔡襄学识渊博,书艺深湛,又精于茶道,德性端厚亦为世人所敬,其书法与苏轼、黄庭坚、米芾并列,合称“宋四家”。蔡氏行楷书浑厚端庄,雄伟遒丽;草书潇洒劲逸,结体欹正灵活,疏密随心所至。 苏东坡称:“君谟天资既高,积学至深,心手相应,变化无穷,遂为本朝第一。”黄庭坚赞曰:“君谟真行简札甚秀丽,能入永兴之室。”(编辑注:永兴,指虞世南)

1蔡襄像,清人绘

蔡襄作品欣赏

2大研帖

3澄心堂纸帖

4蒙惠帖

5暑热帖

6暑热帖(局部放大)

7扈从帖

8安道帖

9脚气帖,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10京居帖,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11离都帖12 15 14 13

4一、天分与勤奋

书法是一门天分很高的艺术,有很强的遗传性。有的人先天手性好,会写字,其祖父、父亲擅长书法,他也从其祖父、父亲。天分高的的人练字,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悟出书法的真谛,书写起来能举一反三,融会贯通,如鱼得水,事半功倍。而天分不高的人练字,往往很难得书法真道,纵然努力,若不得法,也收效甚微,有时甚至事倍功半。天分不高的人若非常勤奋,虽不说能达到很高的境界,但还可以把字写好;而且随着用功的加深,对书法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刻,“天分”也会越来越高。天分高的人而不勤奋,那只会导致停滞不前,久而久之,他的书法天分也在慢慢地减低和削弱。只有将天分与勤奋结合起来,才能真正造就一代书法大家。

二、临帖与创作

任何人习书都要有个临帖的过程,而且要临帖不止,要贯穿习书的全过程。临帖要临名家、名碑、名帖,临帖的过程就是琢磨名家书写名碑名帖的技巧、方法和本质规律的过程,使自己在学书的过程中少走弯路,少犯错误,尽快地把前人的经验“拿来”,为我所用,为我所有。无论是“面临”还是“背临”,都要发掘所临碑帖的特点,并把这种特点融入到自己的运笔过程中,使之变成自己的手法。创作是把在临帖过程中所掌握的技巧与自己的个性相结合,让情感、笔法、墨色、个性尽情喧泻在宣纸上。创作不是临帖,创作也不是信手而为的张扬,创作是一个将临帖过程中形成的科学的、正确的笔法与书家自己固有个性中的优美特质进行有机融合的书写过程。只展现临帖中所形成的笔法,这不叫创作;完全抛开通过临帖所学到的东西,让自己的手性赤裸裸的展现,这也不是创作。

三、修养与读书

从古代的角度来讲,读书和写字是不可分割的,就根本不存在学习书法是否要读书的问题。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书法的实用功能几乎消退了,转入了“纯艺术”,这就引出了这个读书的话题。一般而言,要学好书法,必须要好好读书,读好书。没有很好的文化知识修养,又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书法家呢?关于书法与读书的关系问题,目前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认为,学好书法,主要在于做好书法的基础功夫和技法技巧的锤炼,不一定要读好多书。理由是很多大学问家也并不擅长书法,甚至字写得很糟糕。而一些并不怎么读书的人,反而书法出类拔萃;另一种说法认为,学习书法不仅要练好书内功,更需要加强书外功,要多读书。理由是古代的书法家几乎都是具有深厚学养的人,所谓“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而我本人比较认同后者,因为那些书法水平不太好的学者,他们往往志不在于书法,而在于学问。他们疏于书内功的研练,因此书法写的差强人意实属正常。而作为有志于书法的人,就不能以此作为托词,疏于读书。你书内功再好,也还只是停留在“技术”的层面上,将来到一定程度,要实现质的飞跃,要“由技进道”,就必须具备渊博的知识。大学问家不一定会是优秀的书法家,但不具备较好的学问修养,绝对不会成为优秀的书法家。通观书史,从二王、颜柳欧赵到苏黄米蔡等等书法大家,哪个不是满腹经纶的饱学之士?

四、见识与游历

学习书法一方面也需要深居简出,下苦功夫,但另一方面还要争取广于游历,以增加见识,丰富生活阅历。即使是像怀素那样的大书法家,也要“担笈杖锡,西游上国,谒见当代明公”。但怀素的前提是有过在“绿天庵”退笔如山的艰苦磨炼。在游历的过程当中,揽胜于名山大川、探访于人文景观,问道于高人胜士,挥洒于故友新朋。所见所闻,所思所想,所感所悟,往往灵机勃发,蠢蠢欲动。古来文人墨客不仅注重“读万卷书”,也注重“行万里路”,胸中有灵府丘壑,下笔则“似得江山之助”。何况在游历当中,还可以拜访名师,结识同道,取他人之长补自家之短,何乐而不为也?作为书法人,你一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孤陋寡闻,闭门造车,势必是行不通的。所谓“川人不出蜀,难成大器”,即言此也。齐白石一生若是久居老家湘潭,估计也是不会有今日之大名声的。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此中深意,可细思之。

五、表现与宣传

说到宣传,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微妙而又复杂的问题。古人说:“酒好不怕巷子深”,又说:“君子藏器守拙”,理固当然。但对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做机械的理解,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因为古今任何一个名人,他在未成就大名之前,都无一例外地注重自身必要的宣传。就拿被后世尊为圣人的孔子来说,他游说列国,宣传自己的学说,目的就是为世人所广知、熟识和认可。他开办私塾,授徒讲学,以致“门徒三千,贤人七十二”,所为者何?拿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为了宣传自己,树立形象,扩大影响以成就自己进而播惠天下也。实现不了自己,也就不具备号召力和影响力,从而无法完成自己的远大抱负。在任何时代,宣传力度的大小也都决定着一个书法家社会知名度的高低,这也就无怪乎狂僧怀素要“担笈杖锡,西游上国”,在其表兄、诗人钱起的带领和引荐下在京城长安于达官显贵面前频频进行书法表演了。王羲之13岁时,曾去拜谒过周觊,觊身居高位,惜贤若渴。当时文人学士倘能得其一言之誉者,往往如膺荐命,因此视之为“龙门”,趋之若鹜。王羲之拜见时,恰好举行盛宴,高朋满座。周觊对羲之才艺甚为看重,“察而异之”。大家还没有动筷子,周觊竟然先割最使人垂涎的牛心让王羲之吃,一时四座皆惊,对其刮目相看,自此羲之名声不胫而走,遐迩皆知。王羲之、怀素的成名经历尚且如此,何况当今之人乎?但对于那种不顾事实、胡吹乱捧的歪风邪气,应该是要坚决抵制,不屑为之的。

六、参展与获奖

这个问题也是比较微妙而敏感的,由于大家早已熟知的缘故,即当今展览既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打击和挫败一个人,展览具有两面性,像一把“双刃剑”,再加之很多复杂因素,往往使很多人对其欲进不得欲罢不能。客观地讲,在市场经济和展览文化背景之下,你无视展览的存在和它的实际功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关键在于你如何理解和对待。看到一批又一批的书法人从展览当中脱颖而出成为叱咤风云的书坛人物时,你是跃跃欲试。但你在屡试不爽、屡投不中时又会产生许多迷惘和困惑。其实更多的人被展览拒之门外,这是特定的游戏规则之下的必然结果。这种情况下,就没有必要灰心丧志,怨天尤人,还是要多从自身寻找原因。或者是自身功力不足?或者是作品风格不明显?或者是作品存在其他问题?或者是运气不佳?等等等等,都可以仔细想想,深加分析,但就是不能气馁、怀疑和放弃自己的追求。总之要明白一个最最基本的道理,那就是参加展览只是走向成功的一个比较重要的手段或曰门径,但它绝不是唯一的手段和门径。要因势利导,灵活运用。这条路走不通,可以想想别的路,一样可以成就自己的书名啊!不走国展之路而效果良好者屡见不鲜,何故吊死于一棵树上耶……

七、作品与市场

在当下作品最终能否走向市场似乎早已是书法家是否实现自己的艺术价值和人生理想的一个重要标志。一个人花费十几年数十年甚至毕生精力在书法研究上面,首先面临的是能否解决好自己的生活问题。无论从事什么,物质条件是根本基础,生存的需要是第一需要,这是不容置疑的。尤其是对于没有稳定的工资和其他收入的书法人来说,这个问题就是极其重要的。即使是那些生活优裕的人,也同样要力求把自己的作品打入市场,实现自己更大的人生价值,这自然也是无可厚非的。而市场规律不等于艺术规律,书法家面对市场,要具备较好的适应能力和运作能力。什么阶段需要目光瞄准低端市场,什么阶段需要瞄准高端市场,这都因人因时而异,不可盲目攀比,整齐划一。而现实中有很多人,往往是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两难之境。一般而言,靠书法吃饭真的好难,但“世之所贵,必贵其难”,正因为难,所以才要提倡大家“看菜吃饭,量体裁衣”,具备一种灵活变通的处世能力。或者课徒,或者开画廊,或者卖字,或者兼作其他,或者……总之要懂得灵活机变,不至于使自己身处死胡同,喊天不应叫地不灵。

八、人际与社交

这是一条很突出的问题,很多人自身书法水准不错,但就是缺乏建立广泛而良好的社会人际关系的能力。一个人在成长过程当中,除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妻子儿女街坊邻居之外,还要和老师、同学、领导、同事、朋友打交道。任何人都不是孤立的,关键是你能否不断地建立和处理以及保持以及发展好这些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说没有敌人的人是庸人,而缺乏朋友的人就更是庸人。你在学习生活当中,你要请教老师,得到名师的指点,如何和老师搞好关系就极为重要。你要和朋友合作共事,你就必须处理好和朋友之间的关系。总之,你要善于整合各种人脉资源,以便发展自己。你要单打独斗,一意孤行,估计是要四面碰壁,八方受阻的,除非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鬼怪。况且即就是神仙鬼怪也会讲究“神际”和“鬼际”关系,所以,人有“人道”,神有“神道”,鬼有“鬼道”,处境不同,理固一也!我们读四大名著,那人间万象和神情鬼态,当可有所启发也。俗话说,朋友多了路好走,一个篱笆三个桩,多个朋友多条路,千万不要在有意无意之中把自己孤立起来。

12白蕉(1907-1969),上海金山人。本姓何,名馥,字远香,号旭如,又署复翁、复生、济庐等,别署云间居士、仇纸恩墨废寝忘食人等。曾为上海美协会员、上海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会员、上海中国画院书画师。出身于书香门第,才情横溢,为海上才子,诗书画印皆允称一代,但生性散澹自然,不慕名利。诗论亦富创见,诗名蛮声文坛,写兰尤享盛誉。书法以“二王”为宗,兼取欧、虞诸家,沙孟海《白蕉题兰杂稿卷跋》云:“白蕉先生题兰杂稿长卷,行草相间,寝馈山阴,深见功夫。造次颠沛,驰不失范。三百年来能为此者寥寥数人”。曾主编《人文月刊》,著有《云间谈艺录》、《济庐诗词稿》、《客去录》、《书法十讲》、《书法学习讲话》等。

白蕉作品艺术特色

白蕉的理论清澈而深入,非常自然、轻松地阐释了许多大而复杂的问题。如论执笔,“怎样去执笔,这问题又正和怎样去用筷子一样,简单而平凡。”论选帖,“选帖这一件事真好比婚姻一样,是件终生大事,选择对方应该自己拿主意。”论碑与帖,“碑与帖如鸟之两翼,车之两轮。”“碑版多可学,而且学帖必先学碑。”“碑宏肆;帖萧散。宏肆务去粗犷,萧散务去侧媚。”论字儿的神采,“作字要有活气,官止而神行,如丝竹方罢,而余音袅袅;佳人不言而光华照人。”这个特点体现在其书法批评上也是如此,如论康有为用笔“颇似一根烂草绳”;论包慎伯草书用笔,“一路翻滚,大如卖膏药好汉表演花拳秀腿。”真是太妙了,把别人能体会到但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非常轻松而准确地表达了出来。其书法在用笔结体章法上也是非常自然、非常轻松。能自然已不易,能轻松更不易。近世书家中能同达自然而轻松的也只有于右任、黄宾虹、谢无量等几人。

白蕉先生的书法明快清新、澹净古雅,而又不显孱弱单薄。非常鲜活地展现了晋韵及唐法。从明清到现代,许多“大家”象巨人一样在地面上高视阔步,但在晋韵、唐法这两座大山前表现出来的依然是迷茫、徘徊乃至顾此失彼,而白蕉则在晴朗的天空下信步于这两座山的峰颠。至于白蕉先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到现在都感到不可思议,是眼界高、取法高、用功勤、个人天分与悟性的多方面统一。

恒、兴、静为白蕉先生提出的学习书法过程中须做到的三境,是开给生活在现代的我们每一个学书者的良方。目前先生的书作只散见于各报刊书籍,希望能早日见到收集先生书迹(包括篆刻)较全的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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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蕉行书《陶渊明诗手卷》8 16 15 14 13 12 11 10 9

三毛说:“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曾国藩在写给儿子的家信中也表达了这样的观点,他说“人之气质,由于天生,很难改变,唯读书则可以变其气质。古之精于相法者,并言读书可以变换骨相。”曾国藩不仅表达了读书改变一个人情操和价值观的道理,也指明了要读经典、要读懂读透的读书方法。

书,要怎么读才对呢?曾国藩教给孩子的读书方法主要有3条。

1第一,要读经典。

因为曾国藩自己就是儒家标准的知识分子,所以他教曾纪泽读书,从小就很有规划,主要是以《十三经》和《二十三史》为根本。

按曾国藩的观点来说,这些都是经历过时间考验的经典中的经典,而经典之所以称之为经典,就是其中的智慧、思想都是经过实践检验了的,这是最值得后人学习与吸取的。

我们为什么读书?是为了学习别人的智慧与思想。知识性的东西会随着时间而不断更新,但思想性的东西、智慧性的东西,越经过时间的沉淀,就越有学习的价值。

所以,读书最大的捷径,就是读经典。经典一定要精读,因为从学习的效率上来说,精读要比泛读还要重要。泛读虽然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但学得多,忘得也多。但精读就不一样,能吃得深、吃得透。

第二,“一书不尽,不读新书”。

就是说一本书没读完的情况下,不要急着读另一本书。事实上就读书而言,有很多人有这种毛病,一下弄好多书,这本翻翻,那本翻翻,美其名曰读了好多书,其实一本都没读完,一本都没读通、读透。

而曾国藩主张一本没读完,就不要忙着去读其他的书,这实际上就是沉浸的读书法。国学大师王国维也说,学习的境界要先入乎其内,再能出乎其外。

读书更是这样,一本书,你要先能沉浸进去,你才能最终从中获得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曾国藩虽然主张读书要沉浸其中,但他从来不主张死记硬背。

他对儿子说:“凡读书,不必苦求强记。只须从容涵泳,今日看几篇,明日看几篇,久久自然有益。”也就是说读书沉浸其中,其实应该是一件非常轻松愉快的事,不要当成任务来死记硬背。

不过,读书应该是件轻松愉悦的事,但这不代表像看闲书那样就行。曾国藩主张看书的时候要能作札记,也就是看书的时候得学会动手,边看边写,要“略作札记,以志所得,以著所疑”。也就是要把读书时的所感所想,不论是心得体会,还是疑惑不解的地方,都要能随手记下来,这样才能有助于读而后学。后来,胡适先生就对曾国藩这种读书作札记的方法最为推崇。

第三,就是要培养个人的读书兴趣与方向。

曾国藩对两个儿子的教育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老大曾纪泽不喜欢科举考试,不喜欢八股文,喜欢西方的语言学和社会学,曾国藩就鼓励他按自己的兴趣方向去读书。

而且最难能可贵的是,虽然对于曾纪泽感兴趣的这些所谓的西学,曾国藩自己不是太懂,但他为了儿子也努力地去看了不少书。后来,曾纪泽写成《西学述略序说》和《〈几何原本〉序》,这两本书出版,都是曾国藩亲自批阅后为之刻版发行的。

对于老二曾纪鸿,曾国藩就更是这样了,不仅鼓励曾纪鸿培养出数学研究的兴趣,难能可贵的是,曾纪鸿结婚之后,他的老婆郭筠是个喜欢读书的女性,曾国藩觉得在那种重男轻女的社会环境下,儿媳妇能喜欢读书,是非常不容易的。

所以在教儿子的时候,还顺便教儿媳。郭筠不像曾纪鸿一样喜欢数学,她只喜欢文学与历史,这一方面曾国藩绝对是大家。所以在曾国藩的引导下,郭筠通读《十三经注疏》和《资治通鉴》,也成了一个有名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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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痴迷书法艺术,每日铁划银钩地苦苦练习,沉湎于艺术的场景中,目的可谓千千万万。电脑的时代,成为一个书法家,写一手漂亮的字,对于那些因电脑的原因而失去手写功能的人来说,是多了一种遣怀的本领。

对于玄妙的书法艺术进行很现实又很低调的处理,欧阳修是其中的一位。他在书论中明确表白:“其愈久益深而尤不厌者,书也。至于学字,为于不倦时,往往可以消日。”欧阳修以平常的心态看待书法,以为学书就是使日子更好过一些。他以为自己的书法不太好,“不能到古人佳处,若以为乐,则自是有余。”这就十分清楚了,一个人喜好书法,使自己的身心怡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前人认为书法“存载道德,纪纲万事”,若赋予艺术行为过多的精神重负,使整个过程充满了目的性的紧张,是为物性所累。

欧阳修的学字过程成为一个轻松的艺术之旅,无目的,也无近期、远期追求,只是每一天快乐地研磨古帖,以书写为乐。像欧阳修这样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是设置一个追求的目标,努力追赶。要达到一定的审美目标需要许多相应的条件,书法史上有过许多苦学的书法家,唇齿尽墨,领袖如皂,最终获得了成功。如果换一个角度,把书法作为调节自己生活的一种方式,得闲时研墨行笔,乐在其中,那么过程就远比目的更能使人宽松。像欧阳修,称不上书法史上的名家,许多后人也不以欧书为范,但是他的“学书消日”说,丰富了自己的精神生活,学书“适意”,使过程变得有滋有味。

当代书坛与古代书坛相比,就是以竞赛来调动人的积极性。一年间无数名目的竞赛,要评出金银铜奖,书法创作失去了从容优雅而急促起来。大凡书法竞赛前夕,通常是大张旗鼓地动员、办速成班、传竞赛取胜秘诀,美其名曰“备战”。如果一年参加几场竞赛,心态就松不下来了。老子说:“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书法也是如此,不是竞技项目,书法爱好者也不是运动员,他要感受古风,追寻古典的真趣,就得让自己悠着点。苏轼说得好:“自言其中有至乐,适意无异逍遥游。”一个人学习是为了让精神快乐,而不是为得失牵绊。

“适意”是一种审美快乐,它的特点是不关乎功利欲望。苏舜钦说:“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适意是完全针对自己的内心生活的,而不是依赖某一种功利、时尚的赏赐。宋高宗赵构称:“凡五十年间,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晚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一个皇帝何须以书法美化自己?他图的只是“所适”。这样就可以按照个人的审美意向进行,遵循艺术规律,循序渐进,获得精神质量的提高。林散之是当代大家,倘不是有人告诉他,他是某协会的名誉主席,他自己是一无所知。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是潜心自己的书写,在艺术过程中得了大自由。

棋琴书画都属于东方式闲情的寄托之物,它们对于心灵的陶冶、气质的变化,给人带来了快适。因此有人三更灯火五更鸡,难舍不辍,过程的快乐超过了对于目的的追求。

1 2 3 4 5【释文】

诗送四十九侄。又妷财相见,何堪举别觞。共期同奋发,更勉致轩昂。接物宜从厚,修身贵有常。翁翁尤念汝,早去到亲旁。

黄庭坚《送四十九姪诗帖》纸本,行楷书,纵35.2厘米,横130.3厘米,凡13行,每行4字,其中3行为两字,共46字。

帖后无名款。鉴藏印有“白石山房”、“宋荦审定”、“宣统御览之宝”。

此帖原为《宋元宝翰》册之一,后改装成卷。此诗在《山谷外集》中没有记载,四十九侄亦无考。该帖字大如拳,结体多取柳公权法,字大方可尽其笔势。撇捺特长,笔画多取横势,字势舒展俊朗,跌宕起伏,变化出新,极具挺拔之态。

黄庭坚的书法正如其诗法。张耒评其诗句:“不践前人旧行迹,独经斯世擅风流。”用此句评论黄庭坚的书法是很恰当的。

著录于《装余偶记》卷五、《石渠宝笈初编》卷一。

1 7 6 5 4 3 2沈尹默临苏轼《寒食帖》

沈尹默(1883-1971),原名君默,字中、秋明,号君墨,别号鬼谷子,浙江湖州人,著名的学者、诗人、书法家、教育家。早年二度游学日本的沈老,归国后先后执教于北大、北京女子师范大学,与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等同办《新青年》,为新文化运动的得力战士。陈独秀曾批评沈尹默“字则其俗在骨”,因此两人关系不佳。

沈尹默先生是陈毅先生进城后第一位拜访的民主人士,亲自创建了新中国成立后第一个书法组织——上海市中国书法篆刻研究会,为祖国文化事业的繁荣,尤其对中国书法艺术和理论,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毛主席曾接见过他,对他的工作和艺术成就给予了高度的评价。《中南海收藏书画集》的第一页乃是沈老写给主席的书法。总理家中和办公室都曾挂过沈老的字。着有《二王法书管窥》、《历代名家学书经验谈辑妻释义》等。出版主要书法集、字帖有《沈尹默法书集》、《沈尹默手书词稿四种》、《沈尹默入蜀词墨迹》等,约二十种。诗词著作有《秋明室杂诗》、《秋明室长短句》等。

89苏轼《寒食帖》长卷全图

《寒食帖》释文:

一曰:“自我来黄州,已过三寒食,年年欲惜春,春去不容惜。今年又苦雨,两月秋萧瑟。卧闻海棠花,泥污燕支雪。闇中偷负去,夜半真有力。何殊少年子,病起须已白。”

二曰:“春江欲入户,雨势来不已。小屋如渔舟,蒙蒙水云里。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涂穷,死灰吹不起”。

1翁同龢(1830-1904),江苏常熟(今苏州常熟)人。字叔平,号松禅,别署均斋、瓶笙、松禅、瓶庐居士、并眉居士等,别号天放闲人,晚号瓶庵居士。咸丰六年(1856年)考中状元。同治、光绪帝师。翁氏在朝40多年,晚清政坛的重要人物。历任户部、工部尚书、军机大臣兼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参与了中法战争、中日甲午战争、戊戌变法,以及对英、法、德等国的交涉和近代银行开设、铁路修建、新式大学堂兴办等一系列重大事件,在中国近代史上具有重要影响。他向光绪帝举荐康有为等进步人士,被康有为誉为“中国维新第一导师”。因卷入“帝党”与“后党”的政治斗争被慈禧太后罢官。在任刑部右侍郎期间,处理了很多案件。其中最有影响的是他为当时轰动全国、百余年来家喻户晓的杨乃武与小白菜这一冤案的平反昭雪。

2翁同龢工诗,间作画,尤以书法名世。《清史稿•翁同龢传》称赞翁同龢书法“自成一家,尤为世所宗”。清徐珂《清稗类钞》谓:“叔平相国书法不拘一格,为乾嘉以后一人……晚年造诣实远出覃溪(翁方纲)、南园(钱沣)之上。论国朝书家,刘石庵(刘墉)外,当无其匹,非过论也。光绪戊戌以后,静居禅悦,无意求工,而超逸更甚。”清杨守敬《学书迩言》对这位雄视晚清书坛的巨擘称许:“松禅学颜平原(颜真卿),老苍之至,无一雅笔。同治、光绪间推为第一,洵不诬也。”谭钟麟对翁字推崇备至:“本朝诸名家,直突平原(颜真卿)之上,与宋四家驰骋者,南园(钱沣)、道州(何绍基)、常熟(翁同龢)而已。”谭延闿、泽闿兄弟曾刻成《春及草庐藏翁氏墨迹》行世。

翁同龢早年从习欧、楮、柳、赵,书法崇尚瘦劲;中年转学颜体,取其浑厚,又兼学苏轼、米芾,书出新意;晚年得力于北碑,平淡中见精神。他博采众长,对唐代颜真卿和北魏碑版潜心揣摩,参以己意,并吸收刘墉、钱沣、何绍基等人之长,将赵子昂、董其昌的柔和流畅溶入其中。他深得颜真卿书法之精髓,写出具有自己个性的书法艺术作品,从而形成了翁字的独特书风,成为晚清颇具影响的书法家。翁氏晚年曾说“写大字,始悟万法不离回腕纳怀,此外皆歧途。”所作行书,笔力沉郁,气度恢宏,别具雍容肃穆之致。沙孟海先生在《近三百年的书学》一文中指出:“他出世最晚,所以能够兼收众长—特别是钱沣的方法—有时还掺入些北碑的体势。把颜字和北碑打通了。这是翁同龢的特色。”3 12 11 10 9 8 7 6 5 4

11、长线条。(长线条是流畅度的一个主要指标。)

2、同一长线条中多方向的连贯。(多方向是指线条的指向是多方位的,连贯是指各种不同方向的线条又是相互连贯的。)

3、圆润。(毛毛糙糙的线条,非常粗犷的线条,很生硬的线条,肯定不流畅。)

4、线条的粗细反差较小。(如果一个字有很粗的笔画,也有很细的笔画,它会不会流畅,流畅应该象绸带飘过来一样,粗细比较均匀,和长线条比较接近。)

5、露锋尖笔较多。

6、字和字之间衔接非常轻松快捷。

7、有速度感。(有速度感的字不等于一定写得快,写得很慢的字也可以有速度感。人们说草书一泄千里,为什么不说篆书、隶书一泄千里,说明它还是有一个速度的大感觉。)

8、行笔动作不单调重复。(同一个笔画不断出现就是单调重复。)

有了这八个流畅度的标准,如果达到运用自如程度,大家写出来的字肯定有流畅度;同时,看字帖有没有流畅度,也用这八个标准去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