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书法、中国书法文化,特别是以文化书法为基石为根本的中国书法文化,以文人书法为大背景、主色调、总基调,为主体的中国文化书法、中国书法文化,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极其重要的组成部分。无汉字不书法,无文人不书法,无文化不书法,这些关键词和重要判断,构成中国书法的核心成分。

关于文化书法,不少论者曾有讨论,演绎、解说或嫌吉光片羽,或有不着要领,当然,其中的闪光点十分重要、堪作参鉴。而本文则旗帜鲜明聚焦两个“核心讨论:其一,文化书法滥觞于文人书法、归流于文人书法,文人书法是文化书法的核心所在;其二,以文人书法为核心的文化书法,是中国书法文化的核心和根本价值所在,是中国书法成为中国优秀传统文化重要组成部分,当下对内有力发展繁荣中国书法、对外有力推进中国文化“走出去”的核心和根本价值所在。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29王羲之《行穰帖》

梁启超、林语堂等文化通家在近百年前对中国书法就有明确的价值判断。 梁启超说:“美术,世界所公认的图、刻建三种。中国于这三种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写字”,这里的“写字”即“书法”。林语堂在《吾国吾民》一书中说:“书法提供了中国人民以基本的美学,……如果不懂得中国书法及其艺术灵感,就无法谈论中国的艺术”,“通过书法,中国的学者训练了自己对各种美质的欣赏力,……书法艺术给美学欣赏提供了一套术语,我们可以把这些术语的所代表的观念看作是中华民族美学观念的基础,……在书法上,也许只有在书法上,我们才能够看到中国人艺术心灵的极致。”

近百年后,我们也许更能真切地体会和坚定认同梁、林二位先生的这些价值判断,因为我们又有了近百年的书法实践和书法理论探索,更加明晰了书法的价值所在;同时,随着书法实践与理论研究的深入,包括书法业界、书法理论研究界、文化界,也在发出更深刻的诘问:么是国书精神什么是中国书法文化?进而诘问:何谓文化书法?文化书法价值何在?

而在百年前,与梁启超齐名并称的康有为,在其著名书法论著《广艺舟双楫》中,明确提出尊碑、抑帖、“卑唐”等主张,他与其他先后几位书家、书法研究家如傅山等一起,推动形成一种言必称碑、逢碑必从,进而形成一种崇“碑学”抑“帖学”、厚“古”薄“今”特别是鄙薄唐代以来相当长时间的主流书法实践的思潮。流风所及,直至当下,在碑与帖、文士与民间等重大问题上,仍然存在不同程度上的模糊、混乱,甚至形成是非颠倒的语境。我们认为,是到了坐下来冷静客观地研究乃至拨乱反正,还中国书法历史本来面目的时候了。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32赵孟頫行书《为牟成甫乞米帖》

中国书法本质特征与根本精神

文人书法、文化书法及由此产生的中国书法文化和文明,是中国文化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文言文,在书法中起着极其重要的作用,直至今天,我们看到的大多书法作品,都以文言内容为主,而文言的典雅、凝炼、文化味,表情达意的既简洁明快又意蕴丰富,既确定凿实又有着足够的甚至广袤的想象空间,这些都搭设了中国书法走向独特而伟大的书法艺术的津梁。

中国书法在几千年中华文明发展史上,一直受到官方的高度重视。“礼、乐、射、御、书数”,古之六艺,“书”赫然其中,尽管有一个缓慢的从“汉字”到“汉书”的过程,但在发展中已十分明确地从官方意识形态和主流价值体系建设角度,奠定了书法、书艺的重要位置,逾几千年未泯。从上古传说并由官方记载的仓颉造字到秦之丞相李斯书碑,前者也许还是在说“字”而后者则直指“书法”。自此,皇家书法,皇家书艺,皇家书法选才,皇家品评书法,形成了中国书法史上的不可忽视、应当高度重视的一脉。

汉唐盛世也好,衰季末世也罢,一票帝皇贵胄玩书法、学书法,直至迷书法、爱书法,代不乏人,甚至出现了宋徽宗赵佶创造“瘦金体”这样的重大皇家书法实践、书艺创新,出现了唐太宗、有清多位皇帝这样的皇室收藏大家、编纂出版大家,出现了康熙皇帝这样的批量生产书法作品的皇上,出现了以书法取仕的制度安排。这当然是最重要最不应无视的导向对于中书法的个最为接的导向、值得注意的一个现象是,他们不仅创作书法,还研究书法、引导书法趣味指向,不仅重字、重书,还重其“义”“理”“意”“趣”“味”,重视书法承载的或显性或隐性、或标明或喻指的字外、书外意蕴。指出这一点非常重要,即,在官方那里,书法是和教化、统治、社会管理、民心民情民意导引等等连在一起的;同时,皇家、官方重书法,重书法之艺、之术,不管他们有心还是无意、自觉还是不自觉,都会直接影响到当时的文化建设和文化社会风尚养成,也是毫无疑义的。

就书法来说,从写、刻到技、艺、法,从来都深深烙着“文”的印记,换言之,它一直有着与生俱来的高门槛,具有“文”“雅”“贵”即当下俗称的“高大上”的属性。因此,必须明确的是,书法是中国传统的精英教育制度的产,这是无须避讳的。

法之“文,首先表在载体的握。识字是书法的最初始的基本条件,而“识字断文”恰是长期中国历史社会区别文野的一个标志。只有能“识”,而后才有能“书”,而后才有能“文”。从书法角度说,扫盲不仅是扫“字盲”,更要扫“书盲”“艺盲”,更重要的是要扫“文盲”、文化之盲。从书法角度说,指出这一条可能比较残酷,即书法这玩意,严格说来,总体说来,从来不是乡野白丁的事情。

李斯、钟张、二王、颜欧柳赵、苏黄米蔡,如此等等,哪个不是官身?哪个不是文士甚至大文学家文艺家?即如郑燮,即如徐渭,即如傅山、金农,有的真的是七品芝麻官,有的干脆终身未仕布衣至老,但他们都是清一色的文人、文士。

高门槛、高文化、高素养、专业化、身份感,无汉字不书法,无文人不书法,无文化不书法,这些关键词和重要判断,构成中国法的核心成。一部中国法史,就是立在文人书法基础之上的文化书法史。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35蔡襄书法欣赏尺牍《离都帖》

29.2cmX46.8cm

我国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文化书法的一脉双流

中国书法文化的体系价值与文化特征,是书法长盛不衰、泽被绵延的优势所在

无论从汉字发展还是书法延续的角度看,中国书法从来具有其相对准确且稳固的性质特征、根本精神、功能定位,一是以书帖临和师承为手段学习方式,二以文人书法为统的创作实践和研究实践。上述两点,一直具有稳定或超稳定性。清代的书法变局源于一个“碑”字,这是其表,而深层的原因则是清代的文字狱等大生态带来的学术文化界的变化、士人心态的变化,讳今避今而复古崇古的思潮大盛,托古言事、借古喻志成了文士的唯一通道。碑学鼎兴,乃至绵延至今。由此产生的碑、帖之争,由此生发的孰优孰劣相较,由此出现的何为复古主体争议,由此也提出我们立论的文人为主线的文化书法价值意义,该如何认识?

其一,如何总体评估碑书价值。清季碑学兴起,功在千秋,从此,碑、帖一起,比肩、批量进入中国书法史的大雅之堂,从此,书法中国愈益丰满厚重。但问题也随之出现,当时事情绪压倒性地泄入或渗入事,当矫枉过正成了时尚,当崇碑并抑、卑唐并举,这从一定程度上摧着、颠覆着文化法的传统。

其二,书学研究的泛时政化、形而上学化、情绪化随着尊碑而出现,一定程度上抑制和破坏着书法发展和文化书法精神延续。

其三,碑书与帖书,碑学与帖学,文士与民间,知名与无名,等等之间,是有一条泾渭分明的鸿沟,还是主流与支流?是只有一条主线,还是有两条或多条主线?这是考察中国书法史的一个关键,也是本文所立论的以文人书法为主线的文化书法史的关键。我们发现,几乎在各个历史时期里,各个层面上,都是文人书法、文化书法在起主导、主流作用。帖书、帖学自不必说,皇家、文士书法实践自不必说,上文我们已然讨论。碑书、碑学,这是又一关键。一是由于年代湮迹,一是由于碑不名,于是便有了许多不确定、不清晰、不明白首先是碑书之总体的刚劲雄强,跃入帘,的确给习惯了书的眼睛以强烈的感官刺激,冲击传统审美感受,一新风格,一新耳目,于是尊北碑、尊魏碑,尊汉碑、尊古碑,但细细考察,一些草蛇灰线便会逐渐淡出、定格。正如一些研究者指出,首先,碑之南北派之分牵强,南碑北碑并无明确的不同师承,总体而言它们都合乎传统中国书法大统;其次,碑因契刻而棱角分明,乃至雄健刚毅,又因时光之手,而染康氏等所激赏之古趣,因熔铸而古朴、而表象异于帖书的金文同理;再次,深入一步,碑书作者也并非一定是籍籍无名的草莽小民,无名并非“无名”。有传说有记载的首推李斯,刻石记碑,史上白纸黑字称祖其人,对此故实虽有讨论,但其中揭示的规律分明。李斯当然是高官高士,而最早的碑书就烙上文人书法印记。李斯没有落款署名,世代相袭,中国碑书,不管是记功叙,还是悼亡追诔,大不署书家姓名。但契书写的脉络、传统是清晰的,蕴含的逻辑是清晰的。皇家、官家、巨商大贾们的各种碑刻,当然是各级各路文士手笔,即使民间,一样会延请当地最具文士资格身份者操刀执笔。可以说,碑书之所以有价值,其书家必是“高士”“逸士”,必是时之书家、时地之书家。因此我们说,中国书法,无论帖书还是碑书,都是文士书作,都是文化书作。

有一点需要再三强调,古之文士,善书者,必是善读者,乃至饱学之士。书法是随同四书五经、策论文章配套的重要技能,同时也是修养,是人文底蕴。看看历史上十分著名的书法大家大师,几乎没有现代意义上的“职业书家”,李斯、王羲之如此,颜欧柳赵如此,张旭怀素等也是如此,他们或官或士,或僧或道,但骨子里有一共性:都是文人,他们的书法都是文士书法,都是文书法逻辑链条上各自闪的一环。

当然,我们认并尊重纯技法成就的大家名家,承认并尊重民间有高手,但是,我们要说,一般而言,靠纯技术可以成为大匠,但难成大家大师,大匠也会成为大师,条件便是一个“文”字。没有文化素养、教养、学养的技术派,底蕴不足,驾驭书法结体、用笔、章法布局也许可以,但驾驭“字外功”“字外艺”“字外义”时定会捉襟见肘,露出本相。同样,极少数就是极少数,个案就是个案,个案从未也不可能成为主流。几千年中,民间当然会出现史所未载的书法人才甚或天才,但绝不足以比肩、抗衡文士书法,不会动摇这一基本架构。这是中国文化值得研究的一个有趣现象:先秦散文必非诸子莫属,汉赋必称杨雄司马相如,骚必屈原,而唐诗李杜,宋词苏柳,如此等等,就是那么一些文人,造就了中国文化史上一座座文化高原、文化高峰。这是铁的事实,世所公认。书法亦然。中国书法史的主流,就是本文一直在说的文人书法、文化书法,舍此无他,这也是铁的事实,一个迄今为止没有彻底揭盖的、少人言说的秘密,没有必要避讳,是打开天窗的时候了。这样做,不仅利好书法发展,对发展和传播优秀中华文化更大有裨益。一句话,崇碑可,贬帖不可,卑唐不可;讳言文人书法、文化书法为标志的中国书法主流价值断乎不可。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37羊欣《采古来能书人名》

文人法、文化书法的中国文化质

道释三家在中国书法文化建设和发展史上三水合流、融汇贯通

一部书法史,一部书法文化史,总是文人为主体的书家“书以载道”“艺以载道”的历史,即便谈“艺”说“法”,也总以此律之,自觉不自觉地。赵壹、项穆等儒学、儒家书法批评家如此,苏东坡、黄山谷等儒家、儒学书家如此,众多书家都是如此。再进一步考察,就会发现,儒、道、释,三家之间,有时真的不是泾渭之分、云泥之别。儒家主导的做人之修齐治平仁义礼智信与书法创作风格上的刚毅雄强,学理上的“先人后笔”“心画心声”,道家主导的做人之清静无为与书法创作、批评上的萧散淡逸,佛家主导的做人的澄净空寂与书法创作、理论上的空明自如,很多时候,在创作上是混合的、融会的,有些竟是水乳交融的、浑然天成的。这也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海纳百川、博大精深之妙处所在。

正像有些论者品读中国文化、中国哲学时说的“混沌性”“发散性”,我以为,更具“融会性”,是一种“易”“变”“和”“合”的哲学思维,衍生出、化生出儒、道、释三家合流的书法体系,如果要说体系的话。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丝丝缕缕,缠缠绵绵。我们说,这就是中国书法。几千年来,我们看到儒学影响的显性和强势、体味着佛学道学的隐性和弱势,但谁能说不正是老庄,深刻地影响着中国文人、中国文化,包括中国书家、中国书法,谁能说不正是佛学、禅学的浸淫,濡染了中国文人、中国文化的意趣指向,包括书人和书法本身。我们说,这是文人书法、文化书法,也即是中国书法的基因、胎记。融合共生,是普遍现象,也是深藏其中的发展规律。

书法说到底是艺术,艺术有其自身的规律,艺术创作和品鉴时,必受艺术观、美学观的重要和关键支配。而艺术观又与创作主体的世界观、人生观、社会观、价值观乃至时代价值密切相连。儒家的“兴、观、群、怨”,不仅适用于文学,同样适用于包括书法在内的艺术创作;同样,道家的逍遥无为、佛家的空寂与悟,都会深深地影响书家、文士书家。王羲之身为右军,身为贵族之裔,直观去看,儒家思想包括艺术观会主导他的创作,但果真如此吗?当其志难伸其才难用,他会受到时之世风即魏晋玄学风习的影响吗?他的萧散是道家思想及艺术观的投射吗?他和佛家和书僧的艺术有何关系?这些,都是十分明显的诘问。如上所述,也许,正是因为有了如此多维的“诘问”,才有王羲之书法的几近“十全十美”:儒、道、释文艺观、书法观,时代风习、历史文化传承特别是长期来形成的儒、道、释在文中的广泛影响,从相当程度成就了王羲之。同样,书僧一个值得研究的群体。智永、怀仁、怀素以及后来的弘一法师,他们的书作一律出之佛学艺术观、禅宗艺术观?一深入便实质。仅以怀素为例,我们还真的难以一一对应起来,相反,他的狂放,他的艺术浪漫,他的自幼习字的传统,包括他的社会交往,无不印着儒家、道家和时代烙印。

总之,在中国漫长的书法史上,儒、道、释、墨诸家文艺观既从不同角度分支开流又融汇合流,深深影响乃至潜移默化着一代代文士书家。这也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和神秘神奇所在,这也是中华五千年文明的神秘神奇所在,既独特,又汇流,又开放、包容,海纳百川,不仅成其大,体量上的大,而且成其长,融会贯通滔滔汩汩之绵长。文人书法、文化书法得其精髓、魂魄、神气以及筋骨血肉,故至今仍有其旺盛的生命力。

当特别指出,我们在言说中国人书法、文化书法拥有一个主的发展脉络、拥有三水合流多水合流的文化背景,并不是说,中国文化书法只具有一个模式,并不意味着,我们提倡一花独放。恰恰相反,我们意在正本清源,雾里指花,俾使中国书法之途走得清晰而长远。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41颜真卿《颜家庙碑》拓片

中国文化书法的复兴及其价值意义

导引、助力书法业界发展繁荣与推动社会建设,导引、助力国书法于内强起来与对外“出去”。

近代以降特别是进入当下信息社会、互联移动互联网时代,中国书法面临着社会大变革、技术大发展、知识大爆炸、风尚大迁移的深刻影响,发展业绩显著,但发展瓶颈也明显,挑战与机遇同在。

首先,应明晰并明确文化书法的核心价值。不要讳言文人书法,不要讳言儒道释融合给文人书法、文化书法的发展所起的重要作用。这里有一个结必须解开:精英文化、文士文化与民间文化、大众文化并不是水火不容的,恰恰相反,精英文化、文士文化在引导社会文明和进步中,起着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其次,应大力提倡文化书法的开放性、包容性,走出非此即彼和形而上学的泥淖,理直气壮地发展文人书法、文化书法。

再次,应强调精英书、文人书法、文化书法对于社会文化建设的重大作用。要克服和扭转长期以来书法创作与研究中的有书无导、有书无文的倾向和现象,明确引导社会书法、大众书法、民间书法走向文人书法、文化书法,明确引导书法创作与研究的专业化、学术化和文化化。明确书法生产和传播的主体首先是文人的、精英的,然后是民间的、大众的,文人的、精英的是为了大众的,而民间的、大众的指向是文化的。

要讲清楚,大众化从来有一个引领和提升的问题,有一个向度问题,有一个向更为高级的、先进的文化形态、趣味和文明看齐的问题。只有书法群体的整体素质大提高,中国书法才会有一个整体的大进步,文化书法的复兴才会实现。

微信图片_20181225154444米芾翰牍九帖之一《来戏帖》

“弃俗”、“重韵”是黄山谷书法美学思想的绝对核心,虽然他没有系统全面的论述,这些观点也只是零星的散见于他的诗文中,但是他将这些美学思维论述得明确而深刻,还付诸于实际的书法创作中,令自己的书作日趋成熟老辣。

对于各种“俗”,黄庭坚深恶痛绝,他说:“余尝为少年言,士大夫处世可以百为,唯不可俗,俗便不可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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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表明:“绝俗”不仅是文章书画的事,处世为人也要“绝俗”,先做“不俗之人”,才可做不俗之作。要做到不俗,不作俗书,就应“学书要胸中有道义(这种关于伦理道德的要求,习书者自己体会自己就行),又广之以圣哲之学,书乃可贵(强调了知识全面的重要性,博览群书,才能绝俗)。对心胸要求很高(没有心胸,过于计较,会失去真性情,多做伪装,实为逆世之道,又怎么能绝俗?)。

因此,可以说,黄庭坚的“绝俗”观具有很高的美学价值和伦理价值。确立“绝俗”,则可上求胸次充盈,下求“韵外有致”、“法外得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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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上讲求“绝俗”,具体要达到什么境界呢?

黄庭坚认为:书法美的最高境界即“韵胜”而“无法”(这个无法并不是不遵循法度,而是创作的时候忘却法度的约束,做到真正的释放抒发,这,才能更好的表现笔势,至于基本结构的法度,早已经在昔日的功力中融入了)。

要到这个境界,首先须涵养心胸。其次,要想办法把人的“神韵精神气质”体现到书法上,使书作韵味深长。再次,要精通“法外之理”,让合“理”之法紧密地配合“韵”的表现,如此,通过达到“韵胜”而“无法”的境界,来达到“绝俗”的目的。“绝俗”的实现途径就是“心胸–神韵–法外之理(就是法度规则之外的合理技术表现,并不是漫无目的的乱画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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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也重“意”。我们看他的书作,明显感到“意”气风发,痛快不羁。“尚韵”和“尚意”(因为有了得当的节奏感,才会产生笔意)从本质上看,也不相违背。耐人寻味的“韵致”往往“意”味深长。

黄庭坚既重法又不重法。他说:“法在人,故必学。”在初学时,他并不忽略前人的优秀书作,他曾师承过同朝的周越、苏轼,师法过前代的王羲之、杨凝式、颜真卿、柳公权、张旭、怀素、李邕等人,对《瘗鹤铭》也深有研究。

他说见到怀素的《自叙帖》以后,“谛观数日,恍然自得(多看和精读字帖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落笔便觉超异。黄庭坚这种得“法外之”,自创新法,其实当高的创作境界。他不拘执前人的法度,自由地表现自己的美学思想,这比“唐尚法”更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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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坚的书法美学思想,除了“绝俗”、重“韵外之致”、“法外之理”,在“自然’、“中和”、创新等观念上还有许多独到的见解,大家可以下载他的书论文章,仔细研读和了解,在此,就不一一叙述了。

 

书法史中,因人废书、因事废书的现象是比较多的。比如元代著名书法家赵孟頫,在他身后的700多年中,他的声誉一直受到损毁,他的书法成就也一直受到贬低与忽视。他的历史贡献被打了折扣。其原因就在于赵孟頫出仕于元朝,成为贰臣。

微信图片_20181225153121傅山行书条幅

与唐朝颜真卿和明末清初的黄道周相比,赵孟頫的行为自然就属于“变节事敌,猥琐无骨”了,他的书法自然就受到了牵连,明代书法理论家项穆评其书曰:赵孟頫之书温润闲雅,似接右军正脉之传,研媚纤柔,殊乏大节不夺之气。清代冯班也说:赵书精工,直逼右军,然气骨自不及宋人,不堪并观也。比较能够历史地、发展地评价赵孟頫的书法的人,傅山晚年的评语还算公允的。

元朝,成为贰臣。

微信图片_20181225153125傅山草书临《阁帖》

傅山在青年时期是认真学习过赵孟頫的书法的。然而在清胜明亡以后,傅山的国破之恨无法释怀,转而变得对事敌的赵孟頫极为鄙视,容不得赵孟頫的贰臣行为。他告诫子孙:“予极不喜赵子昂,薄其人遂恶其书,痛恶其书浅俗如无骨。”意思是说,因为鄙视其人,进而鄙视其书法。这样的评价也属于以人废书的观点。

然而,随着朝统治固,康乾盛世的逐渐形成,目睹了社会逐步稳定与繁荣,对比晚明时期的混乱与腐朽,不能不让傅山重新思考。

微信图片_20181225153128傅山晋公千古一快四条屏

傅山在《秉烛》一诗中这样写到:

秉烛起长叹,其人想断肠。

赵厮真足奇,管婢非常。

醉起酒犹酒,老来狂更狂。

斫轮馀一笔,何处发文章?

诗中用“足奇、非常”这些词汇,充分表达了诗人对赵孟頫的敬佩之情,这时的傅山开始理性地看待赵孟頫了。其原因也许是因为清朝统治的逐步巩固,明亡的历史已是不可更改的现实;也许傅山意识到一位知识分子——文化人对文化的薪火相传的艰难及其重要的历史意义

微信图片_20181225153130赵孟頫《赤壁赋》

不管怎么说,这时的傅山也许才领悟到赵孟頫把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寄托于手中的管笔之上,是多么地难能可贵。在这首诗中,傅山还是公正地认可了赵孟頫夫妇高超的艺术成就,也包含着傅山对明亡大势的认可,是对汉文化薪火相传的深刻理解。相对于一个摇摇欲坠的腐败前朝,国泰民安对于老百姓来说更重要。

赵孟頫,虽然在元朝官至一品,位置显赫。但是,他的人生是属于悲剧的。伴随他一生痛苦的,不在于怀才不遇,而在于他的内心的自责与愧疚。无时无刻挤压在他心头的巨,不是别的,而恰恰是他太熟悉太了解的儒家道德规范。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一士贰主的所为,是与这个规范截然相悖的,他的心灵时时刻刻都在经受着这条鞭子的抽打。心灵的痛苦是最大的痛苦,这又与何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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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在33岁时,在元朝的大都,元世祖忽必烈接见了他,年轻的赵孟頫热血沸腾,不禁有些飘飘然起来,于是便表示:“士少而学于家,盖亦欲出而用之于国。”但是,在当时的政环境中,他很快就感到懊悔了三七的,入京四年的他写下了“误落尘网中,四度京华春”的诗句。其后,他作“罪出”诗一首,他心中的悲伤之情更是溢于言表:

在山为远志,出山为小草。

古语己云然,见事苦不早。

平生独往愿,丘壑寄怀抱。

图书时自娱,野性期自保。

谁令坠尘网,婉转受缠绕。

昔为海上鸥,今如笼中鸟。

哀谁复,毛日催。

在这首诗中,赵孟頫内心的矛盾与痛苦是十分明显的,这种痛苦的心情无法向人说出,于是乎他携妻管道升作了虔诚的佛门弟子了,他只能够从佛教中求得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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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没有办法去改变现实,他只能够在诗中感慨人世艰难了。他还作了一首诗:

功名亦何有?富贵足计。

惟有百年后,文字可传世。

譬溪春水生,必志行可遂。

闲吟渊明诗,静学右军字。

此时的赵孟頫能够静下心来,读一读古人的诗文,能够心摹手追魏晋书风,寄情于书法艺术,已经成为赵孟頫摆脱内心痛苦的精神寄托了。元贞元年,元世祖忽必烈去世,赵孟頫借口自己多病,终于返回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吴兴。赵孟頫在江南闲居四年,无官一身轻,寄情山水,颇感自在。然而,当回顾自己的一生,不禁悲从中来,又作诗一首:

齿豁童头六十三,生事事总惭。

唯馀笔砚情犹在,留与人间作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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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齿和头发都掉光了,在自己六十三年的生命历程中,除了书画尚可聊以自慰以外,其他一事无成,他感到惭愧无比。他的夫人管道升填词劝他:

人生贵极是王侯,浮名浮利不自由。

争得似,一扁舟,吟风弄月归去休。

1322年,赵孟頫无疾而终,享年69岁。其书法文雅秀润是前无古人的,后人称其书法:“肉不没骨,筋不外透。虽姿媚溢发,而波澜老成。譬之丰肌玉环,作霓裳舞,惟不心醉。”赵书是秀润之美的典型,如同王羲之书法的中和之美、颜真卿书法的气格之美一样,是无以伦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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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孟頫在中国书法史上树起了一丰碑。蒙古大军征服了南宋,而赵孟頫则以优秀的汉文化征服了大汗的子孙,到了薪火不,古法不。对于样一位呕心沥血,把一个文人的微薄之力,发挥到极致的人,人们还能够苟求什么呢?

可能傅山也如此这般地了解到赵孟頫的心理历程之故,或许他了解的更多,晚年的傅山,结合自己的亲身体悟,理解了赵孟頫。因此他才发出由衷的感叹来。才会“秉烛起长叹,”才会想“其人”想得到了“断肠”的地步。才会认为赵书 “足奇”,甚至连管道升也是“非常”的。

 

微信图片_20181225152406宰丰骨匕记事刻辞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文字真正诞生的创作者也有不同的说法,有仓颉说,有史皇说,有沮诵说等。而距今天4600年前皇帝造字说,逐渐成为主流说法:《荀子·解蔽》说:“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壹也”。

《韩非子·五蠹》:“昔者仓颉之作书也,自环者谓之私,背私谓之公。”《淮南子·本经》曰:“昔者仓颉作书,而天雨粟,鬼夜哭。”《说文解字序》记载:“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纬书《春秋元命苞》说仓颉“龙颜侈侈,四目灵光,实有睿德,生而能书。于是穷天地之变,仰观奎星圆曲之势,俯察龟文鸟羽山川,指掌而创文字,天为雨粟,鬼为夜哭,龙乃潜藏。”

章太炎在《小学略说》认为:“造字之初,非一人一地所专,各地各造,仓颉采而为之总裁。后之史籀、李斯,亦汇集各处之字,成其《史篇》、《仓颉篇》。秦以后字书亦然,非仓颉、史籀、李斯之外,别无造字之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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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丰骨匕记事刻辞拓片

  甲骨文是成熟的文字体系。金文实在甲骨文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大篆有金文(或称“钟文”)、籀文之别。金文比甲骨文稍晚出现的文字,金文也叫钟鼎文。商周是青铜器的时代,青铜器的礼器以鼎为代表,乐器以钟为代表,“钟鼎”是青铜器的代名词。所以,钟鼎文或金文就是指铸在或刻在青铜器上的铭文。

微信图片_20181225152416石鼓文(故宫博物院所藏明拓本)

  大篆由甲骨文演化而来,明显留有古代象形文字的痕迹。张怀瓘《六体书论》云:“大篆者,史籀造也。广乎古文,法于鸟迹,若鸾凤奋翼,虬龙掉尾,或柯叶敷畅,劲直如矢,宛曲若弓,利精微,同乎化史是祖,李斯、蔡邕为其嗣。”早期篆书的象形性比较明显,蔡邕《篆势》云:“字画之始,因于鸟迹,仓颉循圣作则,制斯文体有六篆,妙巧入神。或龟文针裂,栉比龙鳞,纾体放尾,长翅短身。颓若黍稷之垂颖,蕴若虫蛇之棼缊。扬波振撇,鹰跱鸟震,延颈胁翼,势欲纵云。”唐张怀瓘《书断》云:“体象卓然,殊今异古,落落珠玉,飘飘缨组。”

微信图片_20181225152418石鼓文(先锋本)(北宋拓) 各纵18.0厘米 横10.4厘米,日本东京三井纪念美术馆藏。

石鼓文之前的《毛公鼎》文艺术成就很高,代是宣王铸成其铭文共32行,497字,是出土的青铜器铭文最长者。《毛公鼎》铭文的字体结构严整,瘦劲流畅,布局不驰不急,行止得当,是金文作品中的佼佼者。此外,《大盂鼎》铭、《散氏盘》铭也是金文中的上乘之作。

籀文是古代秦国使用的文字,是小篆的前身,由于在春秋时秦人作的《史籀篇》中收藏有223个字,因此叫籀文,据说“籀”的意思是“诵读”。唐朝时出土的“石鼓文”据考证是秦襄公时所刻,和《史籀篇》中文字相同,是籀文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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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文(中权本)(北宋拓) 各纵28.0厘米 横14.5厘米,日本东京三井纪念美术馆藏。

《石鼓文》的年代可谓言人人殊。作为我国现存最早的刻石文字,无具体年月。唐人认为是周宣王时期的刻石(韦应物,韩愈《石鼓歌》)。宋人认为是属周宣王时史籀所作(欧阳修《石鼓跋尾》,宋人郑樵《通志略》认为《石鼓》系先秦之物),罗振玉《石鼓文考释》和马叙伦《石鼓文疏记》都认为是秦文公时物,郭沫若认为《石鼓》作于秦襄公八年,距宣王更近。我认为,《石鼓文》年代大体上属于春秋还是战国——春秋末期秦襄公时期,孔子前50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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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文》即是刻在鼓形石上的文字,石鼓共十个,每块各刻四言诗一首,内容是歌咏秦国君游猎情况的,故也称“猎碣”。唐初被发现,原有700多字,历史岁月浸染剥蚀,现已仅存200多字,其中一石文字全无。

微信图片_20181225152424石鼓文(后劲本)(北宋拓) 各纵23.0厘米 横14.3厘米,日本东京三井纪念美术馆藏

从美学角度看,《石鼓文》文字体宽舒古朴,具有流畅宏伟的美。字势雄强浑厚,茂自然。用笔匀圆挺拔:结体已趋方正;章法行列均衡、疏朗。在点画用笔上已形成典型的”圆笔”风格篆法,结体取势上”上紧下松”,章法布局上”均衡规整。一般认为,石鼓文是集大篆之成,是由大篆向小篆衍变而又尚未定型的过渡性字体。石鼓文被历代书法家视为习大篆的重要范本。古人认为”篆尚婉而通”,篆书特有的美,正在于它笔划的婉转曲折。布白圆匀,宽舒飞动,具有一种图案花纹似的装饰美。苏轼《石鼓歌》中说:“上迫轩(轩辕黄帝)颌(仓颉)相唯诺,揖冰(李阳冰)斯(李斯)同筘鞧”。

总其特征,大致有以下数点。其一,石鼓文字的结构横平竖直,基本整齐,结构舒和匀整。金文时期一方面由于字体未规范统一,文字的结构具有较大程度的象形成分,具有一定的“图画性”,另一方面金文或铸或凿于钟鼎等器物表,甚至制作在器物的内壁,由于器圆弧且不整,其文为适于存在的载体而具有依形而变化的随意和自然。《虢季子白盘》为金文中之秀美端正者,但与石鼓文相比,仍明显地表现出自由活泼,石鼓文由于石面相对平整,可以精心安排求整齐,所以韩昌黎在《石鼓歌》中说是“安置妥帖平不颇”。若以石鼓文与后一个参照作品《泰山刻石》相比较,那么其严整划一之美又远逊于后者,《泰山刻石》的结字体势相同,大小均等,是极尽修饰之美,石鼓文尽管比金文规整,但仍不乏斜正错落、参差变化,如石鼓文开端几句“车既工,马既同。车既好,马既。”“”字之大与“车”、“同”之小,“马”、“既”线条圆转横斜与“工”、“车”等字之平直端正相比之下,反差就较大,整齐之中有着一定节度的变化在其中。如果说金文中反映着古拙自然的质朴之美秦石刻小篆反映着整齐修饰的妍美,那么石鼓文是介乎其间,质妍参半。陆维钊先生说:

(石鼓文)与《宗妇鼎》、《秦公》颇相近,圆转停匀,钟鼎文与秦刻石之中间过渡物也……其书体已由参差俯仰而趋于工整,无钟鼎文之奇伟逸宕,也未至秦刻石之拘谨。

石鼓文与《泰山刻石》同属勒石铭功的“庙堂文字”,所以都是较为庄重的篆中之“楷”,这也是这两件篆书名迹一直被奉为入手学篆的经典之作的重要原因。就其艺术品位来说,祝嘉先生在《书学史》中有一段话评论甚为确当:

石鼓文既为中国第一古物,亦当为书家第一法则。以愚见书体已渐趋于工整,不若周钟鼎文宕逸,气韵亦不及钟鼎文之雄伟。然李斯虽称为小篆之祖,亦难望其项背,主石刻之盟坛者,舍此而谁。

侯镜昶先生在《书学论集》中对石鼓文的评论也很客观:

从书艺的发展观来看,石鼓文属于大篆末流。一种书体的创始时期,书风天趣横生;至其末流,则人工已极,书体亦随之衰落。用笔圆转的大篆,发展到石鼓文,排列整齐,天趣大减,成为当时的馆阁书。所以李瑞清认为石鼓文中无法求笔态神韵。但是从学习篆书的角度来看,临摹石鼓文又是必不可少的一环。

石鼓文的第二个特点是它第一次展示了书法艺术中石刻样式的线条之美。传世的书法作品,就线条而言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书写性线条,包括古今墨迹及忠实于墨迹的石刻法帖,其线条直接体现出毛笔工具使用中的丰富变化,是后人研究师法古人笔法的主要对象。历代书家都很重视直接学习古人墨迹的重要性,如范成大《吴船录》中说:

学书须是收昔人真迹佳妙者,可以详细其先后笔势轻重往复之法,若只看碑本,则惟得字画,全不见其笔法神气,终难精进。

由于古人墨迹年代久远,很难流传下来,多以刻铸于金之上的文字传世,直近百年间量战国秦汉简牍帛书墨迹出土,今人才有幸得见汉人以前墨迹,使古人作书的用笔之法昭然于世。第二类作品是与书写性相对的金石意味的线条,这类作品由于书写后经刻石或铸金(或有不书写而直接刻凿于金石者)的“二度创作”,毛笔书写的意味淡化、减弱或消失。由于刻石铸金等制作手段而致成的线条效果,再增添金石风化的漫漶锈蚀使字口模糊斑驳,又经过椎拓成帖的再度反转变化等综合因素,形成了金石线条的特殊之美,石鼓文的线条明显属于这后一类。

观察晋人的字帖,处理转折与收锋呼应有两种做法,一是绞转,一是提按(顿笔)。

绞转是当收之时,略微一提,整个笔毫转到另外一面(铺在纸上的算一面,面对书写者的算另外一面),这个动作有时候“提”只是个意思而已,实际上是强制把笔毫拧了过来,是180度的转,所以称“绞”。以前见有的论笔法的文章中提到“翻锋”,有点接近这个意思。绞法因为算是强制性的扭处颇见神俊的精神,尤其是用方笔,更现硬朗姿态,所以不但晋人法帖中常见,更多的表现于善用方笔的魏碑中。从这一点上看,虽然晋人法帖与墓志造像字形上大相径庭,但笔法相通,并称“魏晋笔法”,也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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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书写的时候,笔毫向一侧自然弯曲,写到一画收尾,其势几尽,此时把笔锋做180度翻转,借其原先弯曲的反势,力量倍增,调锋十分彻底,容易做到每一笔画都势洞,佛力穷,生机勃勃。

提按是将收之际,把笔锋向右上方提起,利用毛笔的自然弹性,让笔锋自然回直一点(不可能完全回直,即便是弹性最强的狼毫)然后向右下方压下去。)最后向左下方衔接下一画,这样虽然字形上是180度的转了,但笔锋实际上是拆成了两次90度的转折,是利用笔毫中段把毫尖“挫”过来了。

所以仍然是用笔毫原先的那一面来书写,弯曲的笔锋也就无从彻底进行调整,所以难以做到完美的精神状态。不过这样写因为有分解动作,比较方便,容易操作,能做到字形上整齐漂亮。

魏晋多用绞转,唐以下多用顿挫。

米芾曾说,唐人的书法只有一面,我却是“八面锋”他的思是人无论转笔、折笔、行笔时始终以笔锋的一面触纸,而米芾则能依着笔势,不断地用不同的笔锋触纸,使得书姿体态万千,形成“八面出锋”的艺术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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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面出锋”主要指笔法。笔法是书法的精髓,是书法技法中最根本的基本功。所以我们要勤练笔法。

2.运笔角度、速度、对比度和力度四个方面。角度指毛笔与纸面接触构成角度。度根据条的直、方圆强弱、生涩和干湿等变化来分析。米芾自称“刷字”,用笔迅疾劲健,尽兴尽势,追求韵味、气魄和力量,最主要是追求自然。

3.中锋的运用。从历代留传下来的大量墨迹来看,几乎没有哪一笔点画不是露锋起笔的。书法在很大程度上却强调藏锋、中锋。“藏”即藏头,因笔着纸,令笔心常在点画中行,不论笔锋左行、右行、转弯和变向都使笔锋保持在笔画中轴线,但这句话并无把点画起笔写成圆头圆脑之意,也不是要笔杆在行笔时永远垂直于纸面,而要根据笔画不同走向,有一定角度的倾斜。因为要保持中锋行笔,不可能只有一个锋面。“八面出锋”就是要根据不同笔画的不同走向,使用不同的锋面,关键就是每一次转换都要把笔锋调整到没有任何方向,才能使笔锋始终持中锋行笔。以写横折为例,笔向右行,锋却朝左。写竖画时,笔向下行,按中锋要求来说,锋必须完全朝上,需要在横竖交接转折点调换。在写横画的过程中调锋,笔锋送足,再轻提使笔锋挺直,在纸平面上没有任何方向,然后再下按写竖画。在笔画转换方向时,通过对笔锋快速、短促、有力的提按转向调锋动作,使点画转折处既有骨力而又气脉通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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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讲,无论魏碑也好,晋帖也好,这两种法是交替使用的,也正因此,魏晋笔法使人感觉不拘一格,变化多端(这两大转笔的方法又可以细化出许多小的分类)。

到了唐朝,特别是中后期,绞转的笔法渐渐消失不见(偶见于一些行书作品中,我分析是因为行书行笔追求快捷利索一点,有时候不得不绞,即便如此,唐人行书中用绞的几率也大不如晋人,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常说魏晋的楷书中,行书的意味是很浓的),而提按则成了处理转折呼应的主流用法。分析其原因,一是当与那时追求华丽精整的书法风格有关,比如干禄、写经等方面的需要。二是提按比较容易学,稍加训练,即可写的象模象样,以至于到了元之赵松雪、明之董其昌,虽然力崇魏晋,但笔法依旧沿袭唐后,虽然字形颇似二王,但终不脱妩媚与寒俭,考察其存世碑帖,可以从这里得到些蛛丝迹。

窃以以赵、董之学问、天分,理解到魏晋的这些东西并不是难事,但为什么还是没有突破呢?想必一是唐后书法,笼罩中国书风数百年,颜真卿继王羲之为百代宗师的地位牢不可破(虽然中间有米芾等批评者,但毕竟声音微弱),所谓佛学有云:共业所至,在劫难逃,岂此之谓耶?二是晋人法帖存世太少,而且翻刻失真,很难考察其用笔的妙处,同时魏碑湮没已久,仅有的几种也无人重视。松雪晚年的《胆巴碑》似乎有觉醒的意识,可惜似乎晚了点,不久他自己也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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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回归于魏晋,应当还是王觉斯、傅青主那一代的人,不过那是唐后的书法已经发展到彻底没有出路的时候,几位有才华有觉醒意识的书法家被逼无奈的绝地反击,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成功了,至于后来清朝中期,魏碑大量的出土,与晋人法帖佐证,魏晋笔法之双翼已全,书法的复兴就势不可挡了。

今天人们的书法审美趣味基本上建立在唐代楷书的基础上,“起”、“收”、“回锋”、“藏锋”等动作成为书法的典范。而结合传世的陆机《平复帖》、王献之《鸭头丸帖》等名迹,以及作为参照的新出土魏晋西域楼兰残纸书迹来看,魏晋笔法的线条应该是以“扭转”、“裹绞”和“提”、“顿挫”位置不固定为特征。

作为原迹的晋帖原作。这部分遗存的数量极少,屈指数来,也就是西晋陆机《平复帖》、东晋王献之《鸭头丸帖》、王珣《伯远帖》几种。六朝时代王氏后裔如王慈《卿柏酒帖》、王志《喉痛帖》等,当然也足以参照,但这几种也都是唐摹本,是硬黄响搨,故又比陆机、王献之、王珣的原作等而下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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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这几种寥寥的“晋帖”。却反映出了真实可信的“魏晋笔法”的本相来。首先,是用笔皆多用笔尖刮擦,基本上少用“笔肚”,更不用“笔根”。此外,在线条运行时皆取“衅扭”“裹束”“绞转”之法,而决无“万毫齐力”“平铺纸上”的现象。如前所述,这应该与单勾执笔、低案低座有关,也与笔毛的硬而瘦有关;它与后来的高案高座而用软羊毫,显然不是出于同一种思考方式与行为方式,当然更不宜简单比附与套用。再者,在这几种名帖中,线条外形呈“腰鼓型”“香蕉型”或非常规形状的情况甚多,表现在“晋帖古法”中,许多线条用笔是丰富多变,而不仅仅是限于几种固定不变的成法的。这与宋元苏轼、赵孟頫以降的平推平拖只注首尾顿挫的技巧动作,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亦即是说:看唐楷盛行以后书法用笔线条,是注重头尾顿挫回锋,但在行笔是则大抵是平平拖顺畅带过;而唐楷以前的“晋帖”,其条特质却不限于头而是随机行顿挫而较少用“推”“拖”平行之法;更进而论之,也不仅仅是在线条头尾或中段随机进行顿挫提按、也有不断变更行进方向与笔毫状态的“衅扭”“裹束”“绞转”等诸多技巧。在《平复帖》中,还因为线条短促而不甚明显;在《鸭头丸帖》与《伯远帖》中,却是淋漓酣畅地凸现出来,从而使我们原本于推想的“晋帖古法”“魏晋笔法”,有了一个最形象的注脚、一个最直接、最清晰可按的例证。

尽管《鸭头丸帖》《伯远帖》只是两个孤证,似乎还缺少更充足的证明材料,但我们认为:将它们与唐摹本中的“忠实派”即《二谢》《得示》《初月帖》《孔侍中》《频有哀祸》《行穰帖》诸帖相印证,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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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藏日本的《丧乱帖》《孔侍中帖》《频有哀祸帖》等,更是在许多局部细节上显露出极强的“晋帖”特征来。《丧乱帖的“肝”字“当”字的写法,《孔侍中帖》中的“不能”“泛申”“忘心”各字的写法,《频有哀祸帖》中的“摧切”“增感”各字的写法,皆是以“衅扭”“裹束”“绞转”之法为之而并无“平铺”之意,按现在我们的书写经验来推断之,这些线条无论是形状还是质量,有时是不无古怪,违反规的。

之所以会有“违反常规”的判断,我以为应该与“晋帖”的书写环境有很大关系。从晋人书写的外部环境而论:诚如本师沙孟海先生所论的那样:魏晋时人的生活起居,首先是低案席地而坐而不是宋以后的高案高椅,眼、手的位置远远高于案、纸的位置。其次是执笔方法,是斜执笔单钩,而不是今天我们已经习惯了的竖执笔五指环执法。记得以前沈尹默先生提倡的“指实掌虚”、特别是“腕平掌竖”之法,我以为亦非是魏晋时人的本相。再次应该还有工具的问题。当时的笔毫是硬毫,如鼠鬚、如兔毫、狸毫、鹿毫,但肯定不是柔软丰厚的羊毫,且笔甚尖小,又是写在皮纸或是茧纸上,当然也就不存在“平铺纸上”的可能性。总之,今天人看来不无古怪,违反常规,其实是因为书写的外部生活环境与工具都已不之故;若了解了这些变故,其实是并不古怪、也不反常的。

唐以后的楷书意识的崛起与占据主导地位,又加以高案高座、五指执笔之法盛行,还有各色纸墨的变化,或许还有字幅越写越大,种种缘由,导致了唐楷以降的点画动作位置固定,以及平推平拖方法的盛行;或还有如前所述的“万毫齐力”“平铺纸上”“腕平掌竖”等一系列新的技法要领的产生。这些要领再配上的端正的正书结构间架,形成了针对“晋帖”的“反道而动”的“唐后新法”的基本内容。而我们在这样的氛围浸淫了一千多年,再回过头来看作为“晋帖古法”的“魏晋笔法”,看唐摹本中那些真正具有“晋法”的线条内容,反而徒生怪异之感。而所取的应对态度,要么是曲解它,以今天的经验去套它;要么是拒绝它,视它为怪异而无视其存在(但其实它才是真正的传统);其实也不光是今天,在唐代,唐摹本为代表当时人理解角,不也已有了正解和曲解即“忠实派”与“发挥派”两种价值取向了吗?

 

中国美术学院软笔书法考级要求如下,各位书友对号入座,文后留言板留言互相切磋,看看自己能考几级吧~

初级一级  

9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自选一段对临,字数不少于4个字(必须成句)能较好模仿书法中的一般书写技能(自带临摹字帖,须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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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二级  

二级9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自选一段正书(楷、隶、篆)准确对临,字数不少于12个字(必须成句)

1.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度
2.用笔的提按、顿挫及线条的力度表现
(自带临摹字帖,须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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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三级 

三级12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自选一段正书(楷、隶、篆)准确对临,字数不少于18个字(必须成句)

1、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度   

2、用笔的提按、顿挫及线条的力度表现    

3、作品的全局意识
(自带临摹字帖,须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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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四级  

中级四级12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自选一段古代经典楷书或隶书准确对临,字数不少于24个字。

1、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度    

2、用笔的提按、顿挫及线条的力度表现    

3、作品的全局意识

(自带临摹字帖,须落款加盖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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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五级

五级12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1、自选一段古代经典楷书或隶书准确对临,字数不少于20个字   

2、自选一段古代经典楷书或隶书的背临,字数不少于20个字    

3、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度    

4、用笔的提按、顿挫及线条的力度表现    

5、作品的全局意识

(须落款加盖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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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级六级  

15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 

1、自选一种古代经典法帖中一段的背临(楷、隶二体,任选其一),字数不少于20个字   

2、楷书命题创作(五言绝句),20个字

     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

用笔的提按、顿挫及线条的力度表现

作品的全局意识  

命题创作中笔法、结构、章法的表现能力           

(须落款加盖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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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七级  

高级七级15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cm

用两种古代经典法帖中的风格形态对命题进行模仿创作(楷、隶二体,各创作一张),内容五言绝句,20个字

1、模仿原帖笔法、结构的准确度   

2、模仿作品与所选法帖笔法、结构、章法的特点接近,整体布局协调合理  

 3、命题创作中笔法、结构、章法的表现能力      

(须落款加盖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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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八级  

八级18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或四尺整张132*66 cm

正书类(楷、隶、篆)和行草类各一种风格的命题创作(七言绝句,28个字)

1、创作中体现出的传统功力的深浅

2.、作品章法完整,点画中实有力,风格是出于对传统的理解而不是简单的模仿,提倡创造性
3、作品的整体效果

(须落款加盖印章,写篆书、草书可带字典查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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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级九级  

180分钟四尺开三66*45cm或四尺开四66*33 cm或四尺整张132*66 cm

正书类(楷、隶、篆三体中任选二体)两种和行书的命题创作(七言绝,28个字)

1、创作中体现出的传统功力的深浅     

2、作品章法完整,点画中实有力,有一定个性的风格表现和抒情性   

3、作品有整体效果,线条与风神意韵的表现    

(须落款印章,写篆书、草书可带字典查阅)

书法笔画之间连接的技巧,看似简单,实际包含很多的技术,书法上的连接,只具备优秀的笔画,没有好的连接,写出的字肯定是僵硬的,没有生机的。优秀的笔画必须加上优秀的连接技术、好的思想,写出的字肯定是漂亮的,所以书法的连接在书写的过程中占很重要的地位。连接在书法的专业语言称之“笔意”,属技术的范畴,是书法学习过程中一个重要的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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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谱》临习技法四步走

文/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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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用笔

《书谱》的用笔特点是全面继承了“二王”的用笔方法。在笔法上,起笔、收笔、 转换等纯为“二王”一系, 且方圆并用,处理精妙、 准确, 用米南宫的话讲, “凡唐草得二王法,无出其右”(《书史》),“似从右军大令换骨来”。

《宣和书谱》中也说:“作草书咄咄逼羲献。尤妙于用笔,俊拔刚断,出于天材,非功用积习所至。善临模,往往真赝不能辨。”这充分说明他对“二王”的追摹。不仅 如此, 他的用笔速度、点画的外形等也全系“二王”, 不过是在我们欣赏 《书谱》时,得其用笔稍快于“二王”。我们不能见到“二王”的真迹,但是孙氏肯定是有机会见到墨迹的,羲献所处年代到唐才三百多年,“羲之为会稽,献之为吴兴,故三吴之近地,偏多遗迹也”,孙过庭曾经在吴郡生活过,因此,孙氏在对“二王”的笔法与作品气息的领悟及表现上是令人信服的。

微信图片_20181224155433唐·孙过庭 像

孙氏用笔以“爽利”见长,笔法精熟,不迟疑信笔而书,如滞,成 “墨猪”,笔画也难见精准表达,如焦竑云:“余谓《书谱》,虽运笔烂熟,而中藏轨法。”(《书林藻鉴》)“爽利”的前提是对笔法的了悟和娴熟运用。这 一方面说明孙过庭对王字的了解程度,另一方面又说明“二王”法度在他笔下的 精准性把握以及他书写时的自信程度。古人云:“落笔喜急速,议者病之,要是其自得趣也。”(《宣和书谱》)这就要求我们在临习时,充分注意笔画的开头,确有“隽拔刚断”之意,这恐怕是学习《书谱》的最为重要的地方。

微信图片_20181224155435孙过庭《书谱》局部

 

二、取势

由于孙氏书写的速度关系,在书写时肯定有一个“取势”的动作,也即王羲 之所谓的“凝神定思”后的一刹那的“入笔”过程。势的作用是历来就被书家们 强调的,“势来不可止,势去不可遏”(蔡邕《九势》),这种“取势”的动作 对临写《书谱》极其重要。

“取势”的结果是:

一是可以增加笔画的弹性。好多 书写者书写的单个汉字及其笔画是没有弹性的,成了机械的摆布, 就单个字而言, 不是在一种势态下的有机组合,而是 “装配”“摆布”尽管构很,但,缺少焕发生机的“神”。

二是由于“取势”,笔画与笔画之间的对应、组合、穿插以及它们所组成的局部、单元是在一个充满张力的前提下相辅相成的,没有 “张力”的组合是涣散的,是没有神采的!实际这种“张力”与“弹性”有着相 似的地方。这种落笔“取势”的感觉,在《书谱》中是随处可见的。

孙过庭《书谱》单个字之间是靠每一个单元的 “弹性”点画及其点画之间的具有张力的 “弹性”组合来实现的。由于作者落笔较快,在调整笔尖后,其运行稍缓,而到 收笔处又是以“取势”或 “蓄势”的动作,并引向或跳跃到下一个笔画的,这 期间有抑扬顿挫的缓急动作,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有情绪的投入。也就是说,较快“落笔”,是一种情绪化的切入,由此连带出的笔画与笔画之间的关系也是在 “弹性”的用笔下的相互配合与照应,也即上一笔画的收笔与下一笔画的起笔不 是机械的摆布,而是跳跃式的、充满弹性的连接。

我们在欣赏《书谱》时,就会感觉到每个字的结构是“因势结字”, 笔画与笔画之间是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控制着。如果书写时不注意这一点,字形就会“坍塌”无力,或圆转一团,或 方折明显、强拉硬拽而呼应不当。 在《书谱》中,字与字之间尽管形不贯,但是,气脉相连,主要也是通过上一个字的收笔与下一个字的起笔以充满“弹性”的“空间引接”来呼应的。 有的是“气贯”,有的是“实连”,而不是状如算子的“排字”。《书谱》中的每个字是处在一种“动感”之中的。 总之,孙过庭在书写用笔时的体感觉是落笔 “取势”,笔画笔画之的起承换“取”,字与字之间的呼应、对接“取势”。由于“取势”造成一种“惯性”动作,在这动作中所体现出的一种“运笔”是独特的,其运笔的过程是微妙的“运指”和明显的“运腕”相结合的一整套连贯动作组成的。

 

三、结构

结构是指笔画在字中的布置和处理,草书的笔画互相勾连牵引,其结构的变化相当丰富随意。古代有关结构的理论,如隋代智果的《心成颂》、唐代欧阳询的《三十六法》等,都不能简单的套用到草书之中。草书的结构有定理,但无定法。当然,任何变化首先要建立在正确的草法基础上,因此,初学草书必须先过 字法关,熟悉草字字法的一些规律,不能写错字。《书谱》的结构变化非常丰富,必须按照“有定理无定法”的原则对其结构进行分析,草书结构的基本规律是“违而不犯,和而不同”,这正是孙过庭自己的结构理论观点。因为草书结构具有极大的灵活性与随意性,尤其是大草,可谓变幻莫测。所以,对草书的结构分析也只能是勉强归类。学书者可依此为鉴,逐步深入,直至掌握草书结构的一般规律。

下面就《书谱》的字法结构进行简单梳理:

1、平正均匀型 这是各种书体最常见的一种结字方法,尤其是楷书用这种方法最多,而草书则相反。但是,草书虽然讲究变化,但一切奇姿异态都离不开平正匀称字形的映衬,奇与正必须共存一体,才能相得益彰。当然,奇不能怪,正也不能板,要把握好一个度。以下范字,都属于平均匀型,结字上并不刻意追求大变,显妥帖平和而一些细的变化又字形避免了板滞之感。如“琴、龟、置、鸾、老、翰、妙、谓”等字。

2、疏朗潇散型 《书谱》极善处理字型的疏密关系,多用简易相互断开的笔画合理的分割字内空间,尽可能留出空白,从而形成了疏朗恬淡潇散简远的艺术效果。如“器、其、庄、既、伦、举、取”等字。

3、夸张对比型 《书谱》中很多字往往通过用笔的粗细变化,偏旁部首的夸张书写来强化草书结字的不同趣味,造成强烈的对比效果。如“矜、竞、于、犹、锺等字。

 

四、章法

在组合章法时,需要对《书谱》的整体进行全面的观察。情感的流动是作品的第一要素,这在篇幅中可以到。情趣的创造与表达是极其重要的,

首先,是 篇幅中用偶尔轻盈的笔画组合及两个字体的连贯来达到一种“提神”的作用,使 人们的眼前不时地出现“亮点”。

其二,是通过一片厚重的、笔画较粗的点画来与上述的轻灵的巧妙组合形成较强的反差和对比, 或者说把“轻灵”与“粗犷”进行巧妙组合,而同时也起到了虚实相生的艺术效果。轻的是“虚”,厚重的为 “实”。

其三,由于孙氏的用笔过于精良,所以,有时他应用一些老到而沉着的 “破锋”起到调剂的作用。这可能是书写时情绪的作用,或者是故意安排,今天已不得而知,但已经起到了极好的艺术效果,故刘熙载说:“用笔破而愈完,纷而愈治,飘逸愈沉着,婀娜愈刚健。”(《艺概》)也就是说在书写书谱时,不 要一味的“甜美”。

其四,从大的方面来讲,在营造大的章法时,可以到《书谱》篇幅的安排是一片一片的轻重组合,一片是轻的点画组合,其间一定交 着一片厚重、 点画刚猛而狼藉的块面,可以说“明线”与“暗线”交相辉映, 相得益彰。这些是我们在临写时最易忽视的,也是我们在组织章法时总觉得 “平”的原委。

对于孙过庭的书法,张怀瓘对他有极高的评价,《宣和书谱》也说他:好古博雅,公文辞得名翰墨间。作草书咄咄逼羲献,尤妙于用笔。可见孙过庭既有深厚的文学底蕴,又得二王之法,再加之有超凡的天分,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书法体系。

《书谱》中提到的“众点齐列,为体互乖,违而不犯,和而不同”这些原则,在品味书谱艺术时就看得更清楚了。草书要求气韵,而“气韵”的表现,一种较容易的手段就是墨色的运用。

 

书房是现代知识分子家庭必不可少的空间,但“书房”其实是现代流行的叫法,古人大多喜欢用斋、堂、屋、居、室、庵、馆、庐、轩、园、亭、洞等字来命名书房。

如蒲松龄的“聊斋”、纪晓岚的“阅微草堂”、刘禹锡的“陋室”、陆游的“老学庵”等,其中“斋”是古人书房最常用的字之一。

在强调“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房文化自然也颇受重视。那么,古人的书房什么样?都是怎么布置的?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501古人最理想的书房什么样?

“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斋”为什么会成为古人书房最常用的字之一?何谓“斋”?

东汉许慎《说文解字》释称:“斋,戒洁也。”言下之意是,斋乃清心洁净之处,包含着恭敬、寡欲,而这正是古人读书时所追求和要达到的最高之境界——清静雅致,避尘绝俗,一心向学,饱读诗书,修身养性。

追求这种境界的古人,其书房一般都很简单,没有过多陈设。唐代诗人刘禹锡《陋室铭》即称:“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书房虽然简陋,但有琴弹,有书看,可避尘俗之扰,能免公务之累,这就足够了。所以,刘禹锡引用孔子的话说:“何陋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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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书房因“陋”出名的不少,如白居易居住、学习兼用的“草屋”,简陋得甚至寒酸,他在《草堂记》中称:“木斫而已,不加丹;墙圬而已,不加白。

砌阶用石,幂窗用纸;竹帘纻帏,率称是焉。”大概意思是,造房的木材只用斧子砍削,不用油漆彩绘;墙涂泥就行了,不用石灰粉白。砌台阶用石头;糊窗户用纸,竹子做的帘子,麻布做的帐幕,一切简简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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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不但不求书房豪华,也不在意书房的面积有多大。南宋文学家陆游在《新开小室》诗中说:“并檐开小室,仅可容一几。东为读书窗,初日满窗纸……”新辟这间“仅可容一几”的小书房时,陆游已年逾八旬,但陆游对小屋相当满意:“窗几穷幽致,图书发古香。”

明代文人归有光的书房“项脊轩”也以“小”出名:“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即使皇家书房,也并非以大为好。如清乾隆皇帝位于故宫养心殿内的书房“三希堂”,仅八平方米。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318三希堂

虽然古人不追求书房的豪华和宽敞,但对环境颇为讲究。以“项脊轩”来说,这是一间百年老屋,门朝北,还漏雨,归有光并不介意其又破又小,但对周边环境丝毫不将就,他亲自动手,在庭院内栽植兰、桂、竹、木,将书房外部环境改造得十分幽雅:“三五之夜,明月半墙,桂影斑驳,风移影动,珊珊可爱。”同样的,刘禹锡的“陋室”外也是“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白居易的“草堂”则建在风景优美的庐山,选址在香炉峰与爱寺之间,“其境绝又庐。”

从上述名人书房可以看出,古人心中的理想书房其实就是“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所以,这句话常被古人书成楹联挂于书房。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321古人喜欢如何布置书房?

“麈尾唾壶俱屏去,尚存余习炷炉香。”

古人的书房追求一个“雅”字,一桌一椅一盏灯,再有几架书,足可成书房,但要想让书房雅致脱俗,爽心悦目,就不是简单的事了。清代文人李渔曾提出:“安器置物者,务在纵横得当,使人入其户登其堂,见物物皆非苟设,事事具有深情。”

古人的书房中,除了桌、椅、橱、灯和笔、墨、纸、砚……这些基本物品外,往往还会添置几榻、乐器、香器、水器、字画、古玩、珠玉、盆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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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器物和用品如何陈列?

高濂在《遵生八笺》中给出了一个摆设方案。部分摘录如下:“斋中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旧窑笔格一,斑竹笔筒一,旧窑笔洗一,糊斗一,水中丞一,铜石镇纸一。左置榻床一,榻下滚脚凳一,床头小几一,上置古铜花尊,或哥窑定瓶一。

花时则插花盈瓶,以集香气;闲时置蒲石于上,收朝露以清目。或置鼎炉一,用烧印篆清香。冬暖炉一。壁间挂古琴一,中置几一。如吴中云林几,式佳。壁间悬画一,书窀中画惟二品;山水为上,花木次之,禽鸟人物不与也。或奉名画山水云霞中,神佛像亦可。名贤字,以诗句清雅者,可共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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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濂这个书房的摆设确实高端大气上档次,但这非富贵之家不可为,古代一般人家的书房大多只是“一桌一椅一盏灯几架书而已”。

在此之外,惟香炉、盆景、匾联三物最为古人看重。这从宋元以后的文人绘画中便可以看出,如现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南宋佚名绘画《人物图》,书房中的摆设就比较简单、清爽,最出的,是前面居中的那盆鲜花,后面屏风上挂有自己的“写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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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物之中,又以香炉为古代书房必不可少。焚香,是先秦时已形成的生活习惯,与饮茶一样,后来成为古代文人的一种生活方式,人称“雅习”。陆游《焚香赋》写道:“麈尾唾壶俱屏去,尚存余习炷炉香”;明末清初文人孙枝蔚在《溉堂文集》也记载:“时之名士所谓贫而必焚香,必啜茗……”焚香的用途和妙处不少,一炷香烧可以知时辰,此即清朝文人袁枚所谓:“寒夜读书忘却眠,锦衾香烬炉无烟。”香还能安神,给空气消毒,净化室内环境。明高攀龙《高子遗书·山居课程》称:“啜茗焚香,令意思爽畅,然后读书。”

值得注意的是,在古人的书房中,必备之物还有一张几榻。古人为什么爱在书房中放榻?明文震亨《长物志》“几榻”条称:书房中放榻“必古雅可爱,又坐卧依凭,无不便适。”更重要的是,还可以放东西,当几案使用:“燕衎之暇,以之展经史,阅书画,陈鼎彞,罗肴核,施枕簟,何施不可?”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331古人藏书都放什么地方?

“破柏作书柜,柜牢柏复坚。”

书房最重要最核心的东西当然是书籍,古人的藏书都放哪?早期人们的书与衣物一样大多藏于箱(笈)里,珍贵图书的代称“秘笈”一词即由此而来。

箱、盒、橱、柜等贮物用具,古人通称为“庋具”,有木质、竹质、皮质等不同材料,比箱子小的称为“匣”,方便携带。将藏书放在箱匣之内是古代读书人传统的贮书方式之一,苏轼诗中有一句“家藏古帖,墨色照箱筥。”描写的就是他在虔州吕倚家看的情形将藏放在子里,即使在书橱流行的现代,都很常见。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333书匣子

橱起初并不是摆放书籍的需要,而是厨房用具。明方以智《通雅·杂用》称:“以其贮食物也,故谓之‘厨’,俗作‘橱’。”晋朝时,已出现用橱来存放书画作品的现象。《晋书·顾恺之传》记载:“恺之常以一橱画寄恒玄。”又据《南·陆澄传》:“王俭戏之曰,陆公书厨也。”

橱柜正式成为书房标配应该在书房大兴的唐朝,白居易的书房中已有木质书柜,他在《题文集柜》中称:“破柏作书柜,柜牢柏复坚。收贮谁家集,题云白乐天。”皮日休《秋晚访李处士所居》亦称:“书阁鼠穿厨簏破,竹园霜后桔槔闲。”有意思的是,皮日休还把藏书者最忌恨的老鼠咬书现象描述了出来。

微信图片_20181224154335书柜

唐代讲究的书柜相当精致,唐苏鹗《杜阳杂编》记载:好神仙之道的唐武宗,“马脑樻方三尺,深色如茜所制,工巧无比,用贮神仙之书,置之帐侧。”这玛瑙柜是渤海国进贡的。

宋朝时,书房中藏书的橱柜内还常被做成隔层或抽屉,并能上锁。李仁甫在编撰《续资治通鉴长编》时就特地做了十只大书橱。南宋周密《癸辛杂识》(后集)“修史法”条称:“昔李仁甫为长编,作木厨十枚,每厨作抽替匣二十枚,每替以甲子志之,凡本年之事,有所闻必归此匣,分月日先后次第之,井然有条,真可为法也。”又据宋郑景望《蒙斋笔谈》,北宋名相富弼的书房中曾放置几十个书柜,其中有一只收藏道家方术一类秘笈的柜子锁得很严。

古人的书橱与书柜是有区别的,前者高大,后者较矮,柜面当桌面来用。明时,书的制作已有很高的水平。据明高濂《遵生八笺·燕闲清赏笺》:“明初有书橱之制,妙绝人间。上一平板,两旁翘起,用以搁卷。下空格盛书,旁板镂作绦环。洞门两面掺金铜滚阳线。中格左作四面板围小橱,用门启闭。掺金铜铰,极其工巧。”现代书房很流行的书架在明朝时已开始使用,叫“书格”。书格是敞开的,正面大多不装门,两侧和后面也多透空,可以看到书格上所放的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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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宝斋书法馆邀请展”之“寸耕堂书法近作展”于2018年12月22日下午三时在荣宝斋书法馆盛大开展,此次展览展出人王镛先生书法近作六十余件,作品形式多样、内容丰富。全国各地近千余人来到现场观展学习!

据悉,展览将持续到2019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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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镛

一四年月于北京,山西太原人。

一九七九年考取中央美院李可染教授研究生,攻山水和书法篆刻。一九八一年留校执教。

先后任中央美术学院学术委员会顾问、教授、博士生导师、书法研究室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中国书法院院长,文化部优秀专家、文化部美术专业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委员、文化部文化市场发展中心艺术品评估委员会委员,李可染画院副院长等职。

640-11 开幕式现场盛况,今天是我来琉璃厂第一次周围都没有车位的日子

640-12640-13街上热闹,展览厅一楼二楼满员了,下来透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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弁   言

在近四十年的当代书坛上,书法经历了一个重要的转捩点进而入了的新代。首先是身份的转变,即从文人的情趣进入到大众的审美视野。换言之就是由过去书斋的个人寄兴转换为公共的视觉艺术。应该说这是一次近乎革命性的流变与转型。对于此,不管我们的感情如何的缱绻牢结,但这都已是不争的事实。迄今为止,书法作为一门最具传统精神的艺术形式已经完全深入人心。而在这可谓风起云涌的文化思潮中,有一大批探索者的劳作或许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们以卓越的艺术实践为书法艺术在当代的勃兴与发展注入了新鲜的血液。无疑,王镛先生便是这其中一位极为重要的“以启山林”者。       

作为一位书法家,王镛以他多元的视野和人文情怀开辟了一条具有鲜明时代特色的艺术道路。从个性语言的形成到风格范式的确立,他以一个艺术家执着而深沉的陶铸心去感书法。对朴质率真情有独钟,乃至充满敬意,其实这也正是他在生活里所一直秉持的为人之道,忌浮华而重沉厚,轻文饰而重性情。这样的审美风尚和人格精神,应当说是与我们的伟大传统是遥相暗接的。大朴不雕的境界,文与质的调和,正是中国文化心灵的崇高理想。      

在艺术上,他取法秦汉,遥接晋唐。尤其对于权量诏版、碑刻铭石上的文字深爱有加,也正是在对这些散发着古典主义光芒民间艺术的汲取与消化中,形成了他属于自己别具一格的艺术风尚。尤其是在那个书法启蒙的特殊岁月里,他的作品具有一种平实与奇异的力量。这也是王镛对于当代书坛的贡献和启迪。

在此我们还要提及的是,美与丑是西方文本惯用的批评标,而雅与俗才是我们审美传统的评价体系。由此而言,王镛的审美取向和追求,无疑是属于大雅的范畴。而这一切,恰恰是作为一位书法家、画家、篆刻家、教育家之于时代的重要意义。

 欣闻王镛先生于荣宝斋书法馆的展事在即,深有所感。今不揣谫陋,赘言几句,不能道先生之万一,不敢为序,谨述缘起,并祝展览成功!

 范存刚

640-15640-16 一楼火爆

640-17640-18640-19640-20 二楼热闹

640-21640-23640-22640-24没有开幕式,水果➕红茶招待老朋友们

640-25640-26640-26荣宝斋党委书记、荣宝斋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朱涛与王镛老师

640-27对对话,聊聊天

 640-28荣宝斋书法馆经理宋涛说:“书法馆的人气从来没这么火爆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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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30640-31中国书法家协会党组书记、驻会副主席陈洪武来看展览,聊了许久

640-32640-33640-34举起相机让大家看看四周

640-35李晓芳老师可是茶道高手呀

640-36过两天可以看看书画频道看看说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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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39想买这一件,宋涛说已经卖了······

 640-40这是在看谁的作品集呀,棒棒哒

640-41640-42640-43来看王爷爷的展览

640-44 旁边那么热闹,这是最认真最安静看展观众

 

现场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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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55高斋冷句联 

100cm×17cm×2

 640-56西汉高桥鞍马瓦当  

69cm×46cm

  

640-57汉吉祥万岁瓦当  

69cm×45cm

 640-58古器铭文  

43cm×65.5cm

 640-59孟浩然五律二首  

43cm×65.5cm

640-60 崔峒诗二首

43cm×65.5cm

640-61 汉长乐宫行灯  

97cm×34.5cm

 640-62

苏东坡《题杨次公春兰》 

130cm×32.5cm

640-63 倪云林《画竹赠志学》

130cm×32.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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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维《过香积寺》 

131cm×32.5cm

 640-65

秦金文笔记(其一) 

44cm×32.5cm

640-66 秦金文笔记(其二) 

44cm×32.5cm

 640-67

秦金文笔记(其三)  

44cm×32.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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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太颜鲁联

180cm×33.5cm×2

640-69 李白、张祜诗

130.5cm×65.5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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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删饱食联

131cm×21cm×2

640-71 李白《送友人》

133cm×34.5cm

 640-72

吉金古甓联

188cm×33.5cm×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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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0-73

欧阳修《醉翁亭记》

34cm×272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