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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4日,博山美术馆。

篆刻家、西泠印社最年轻的理事鞠稚儒悄然落座。一身狂野打扮,智慧,不羁。

阳光无限,天气闷热。记者随手拿出扇子放在桌上供他纳凉,他拿起扇子端详了一会,便挥笔在扇子反面落下五字:“鞠有黄花香”,与正面的秋花朵朵相映成趣。

鞠稚儒,人称“大鞠”,深圳印社社长,精通书画、篆刻、诗赋,文辞、考据、题跋、鉴赏,又是电视名嘴、中国好声音巡回演唱会主持人。不过这一次来温却是因为另外一个身份——国际赛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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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火·像水

平静下 有一种疯狂。

和网络照片上“中式服装,戴着眼镜,嘴角上扬”的形象不同,眼前的他,激情、幽默之余,像是会经常使点坏的“小混混”。他说,一不小心车子就要飙到三百多迈,而且接下来他还要演戏,演黑社会老大。

大鞠喜欢疯狂赛车,到了赛场,热血随即被发动机的轰鸣点燃,急速上坡,急转,漂移,甩尾,展现速度与激情的碰撞,动静之际,超然物外,澄心正性。

任性,像火。
沉静,像水。

美术馆里,大鞠侃侃而谈,随着他浓重的北方口音,话题切换到了他的另一面:书斋里潜心翰墨专注书画刀石的文人墨客。

他讲他的人生经历。

1972年,他生于吉林松花湖畔的一个小村庄,读小学时,就开始显现他的艺术天分,作品多次在县里甚至省里的少儿书画大赛获奖,后来就读于永吉师范学校,在书法老师的推荐下,有幸成为吉林书苑名宿刘廼中的弟子,从此正式开启了他艺术之路。

“我觉得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初衷,其实我一开始是学中国画,学中国画的时候就涉及画上的题款,画上的印章,然后就接触到书法篆刻。接触篆刻是读中学的时候,那时是自己琢磨着刻,东北松花江边上,没有什么名师也没有什么资料,很闭塞,全靠自己去想象,后来找到老师了,就开始学,那是1988年。”

就这样,这位爱写文章,而化学只能考一分人称“鞠一分”的另类学生,一脚踏进了艺术的大门。

1989年,17岁,加入市书协。
1990年,18岁,加入省书协。
1991年,19岁,加入中国书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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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得意

1994年,22岁。大鞠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南下深圳,为求学,为淘金。“那时把腰弯下去,一直没直起来。”

刚到深圳,连饭都吃不饱,裱过画、做过广告、烤过羊肉串……他说:“去深圳的头三年,我没见到阳光,没时间抬头仰望天空。那时连1.5元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但我还拥有两个‘亿’,失意和回忆。”

在坚持走艺术这条路上,他却从未动摇过:“来到深圳以后,一开始每个人都面临着生存,大家要谋生,但是我自认为,我觉得我还是要在艺术上有所进步,一直也割舍不了,来深圳的初衷也是为了艺术,那时候想读中央美院,想让自己镀镀金,脑袋里头还在想,要文凭,要高级学府的那种状态,还是很崇拜,很向往。”

大鞠以专业上的提高来补救生活上的枯寂,这种动力是巨大的,进步也是异常迅猛。2000年,28岁的大鞠,就叩开西泠印社的大门,成为最年轻的社员,并获得篆刻类的各种全国大奖,出版了十多本个人专著。

“我是一个内向的人,而且特能熬夜,我可以一整晚坐在那写字,尿都憋到脖子口,也不去洗手间,一直坐着,等到写完,想起来时已经麻了整个人动不了了。”能说会道的大鞠说自己“内向”时,在场的人都笑了。

从艺三十年来,不论是印石上的幻化,抑或是纸墨间的演绎,大鞠的作品都隐映着一股苍茫、浑厚的金石气。

这股气好像和古代有关,青春的生命和古代的气韵连在一起。高式熊曾誉之以“精妙绝伦,叹为观止。”余秋雨评价说:“鞠稚儒在深圳是一个非常好的节目主持人,但是他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篆刻家和书法家,我最早接触他的时候,是他的篆刻,在现在照他这个年龄,能够刻得如此的古色古香,而且那样的严谨那样的有功力,在整个中国是第一流的。”

多年来的苦研,造就了大鞠苍劲有力、朴实挺劲的笔风,尤其是他的铁线篆,正大气象,平中出奇,他的篆刻,用刀爽利,不拘泥细节修饰,却又精致细腻,其印石,无论朱白,都有着古色古香却也不失严谨的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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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俗·不俗

大鞠从小走南闯北的生活阅历,让他有着与年龄不太相符的见识和交往,与王世襄、启功、赵朴初等许多文化界大咖成了忘年交,并有不少的书信来往。

问起缘由,他说:“最早是因为刘廼中老师的关系,跟前辈们交往,就是因为志趣相投,老先生们有爱心,比如说我非常喜欢传统一类的东西,老先生一看到,这小伙子对传统还是有一知半解,他就喜欢了,这是交往的前提。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因素,因为我这个印风是传统的,他就觉得心气相通,所以就愿意跟我接触,就有了书信来往。”

与老先生的交往中,他还有一个有趣的故事,十年前,三十出头的大鞠应藏家朋友的邀请,为祝枝山草书《昼锦堂记》卷题引首,后来这位收藏家又把卷子拿到著名的文史学者王贵忱那里,请他题跋,老先生很快给题好了,但之后一直没还给那位收藏家,也不说理由。又催,老先生才说了,他就是想查出写引首的这位先生是什么来路,可是一直查不出来。收藏家朋友笑了:“你查肯定查不出来,这个鞠稚儒今年才三十出头,就在深圳。”老先生就说了:“我一定要认识这个人。”大鞠跟王贵忱先生的结缘,就是因为这件引首。

如今的大鞠觉得真正的学术,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甭提什么大学,甭提什么高级学府,任何东西,方法是指导一切理想的根源,跟老先生们在一起,学会的就是要像他一样,这个就是最好的学习。”

在现代与传统的交织辉映中,他说从没忘记自己是一个传统文化的守护者,寄情于刀石笔墨,方寸之间,幻化出万事万物的大千气象。

“面对世情,我不想脱离什么,要生存就要随俗,要成就可不能庸俗。”

商报记者 郑丽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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