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岫老师最近比较烦,全因为《今日头条》11月15日刊发的一篇《才女林岫书法作品10幅》。文章着重了三个点:一、现任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实则早已退下来);二、“国画大师范曾先生的第一任妻子”;三、混入了不少据林岫女士说“不知何人所搞的假作品”。不排除有些媒体故作噱头,加上功课做得不严谨,故生出一篇“别有用心”的卖点文章,单“书协官员”、“书画大师前妻”、“胡野书风”就够某些看官“高潮”一阵了。所以,“早已退出书坛的72岁老妇”决定上来辟辟谣,跟我们聊聊这里面理不清、道不明的“那点事儿”。
人逾古稀,应该“服而伏”(启功语),居家读书著述了,但近来树欲静而风不止,先是《今日头条》发出伤害本人的《才女林岫》,友人让我看看,因老母故世而未暇顾及,近期此文一再重发,点击喷沫多多,本人一向宠辱难忍,又不想沾上那种“愤而无语是國人的丑陋性”,故而有话要说,不吐不快。
我人生坎坷,久经谩骂,已渐不知痛楚。只是弄不明白:为何要用这种熟悉的手段搞丑化?当前书界和社会应该痛心疾首的事不少,为何看见真恶真丑反而懦化得懒予抨击?为何颇有眼光的小编居然愣没识破那堆赝品,还耗心费力地辑编起来,供案设靶誤导看官横刀放箭?为何不事前按《著作权法》的法规征求我的审定,或者相邀相约,让我发些真品涂鸦图像给你们,然后任人评说,批评搞骂也得搞出点豪情大义学术品味儿? ……
说范x事更为可笑。小编真有兴趣,须以真知真相为前提。譬如先问问当事者或艺界知情者,纵了解此事前后情况的沈从文启功楚图南苦禅老柳倩大康尹瘦石蒋兆和陈大章等前辈仙逝,还有他们的子女和亲授过的众多学生,以及南开大学当年众多的师生可以核实。你们从中可以印证是非,但肯定没有今天常见娱界的那些电光声色的故事。毕竟半个世纪的时空之隔了,未究真相,就以现在的想象力去想当然,若非故意,也是不负责的失实失职。一堆次仿加几行诱人歪想的文字,喷喷们不晕才怪!
不是有人对我与范某的关系,以及如何“被发配”的事兴趣盎然吗?那就好好听着。我62年高考17岁进南开,作文题目是《说不怕鬼》,自此一路小鬼作祟好人护佑,至今仍然“不怕鬼”地活着!文大期间,我因白专典型正在“狠挖灵魂深处”,范某到南开贴我大字报,我遂被查抄宿舍,接受政治审查,后68年9月发配大兴安岭鄂伦春林海雪原劳动八年,76年9月返京。零下40多度的林海雪原的磨难不是用来享受的,那时有谁跟我理论过公道公平?!在那里,我磨练意志,逐渐坚强並学会了面对,是林区工人师傅教会我如何踩雪爬山辨识兽迹……我才得以生存下来。
五十多年翻页过去,苦难封存于记忆,我为维护社会的公道和个人的人格尊严,后来在大学教学、著述和援教西部贫困地区等方面力尽所能,应是人生之万幸。1985年4月被“海选”进中书协领导班子至2010年下课,每逢决策偏移我必以“我也是会员”的身份坦陈态度,因不计利害而遭到多次匿名攻讦和网袭,懵懂不知我何罪之有?也不知此等伤害可有尽时?
近几年书界有人怨气无处撒,想骂书官高管又不敢造次的,多半朝我骂桑指槐,每骂必以范某事喷沫,撕开血肉撒把盐,结果书界问题至今故在;有用吗?我做过枝桠工烧炉工检尺员,是林海雪原死路上走过好几回的人,非常理解什么是憋屈和无奈。我在瓦盆沟有时憋屈得喊山吼树问天怨地,喊破嗓子有用吗?不是时候,白喊!
幸得天意怜惜,如今我依然故我,还在做该做的事,教书读书,笔耕不辍;看着桃李成材的欣然,也颇堪自慰。其实,人生最好的证明是自己,为良心而活,才能活得踏实充实。我有时甚至觉得人生遭受的种种伤害竟似推手鞭策或者砂砾磨砺,非如此不得坚強。然而,年逾古稀磕绊增多,低调低眉亦时生郁闷,所以逢着树欲静而风不止事,也会附和李太白喊几声行路难行路难,管它有用没用。闲聊至此,不免想起昔日劝诫他人写过“横刀放箭三思否?勿以低眉便可欺”(拙句),做人做事还是三思而行,仗义点好!
我在《紫竹斋艺话》说过“艺术批评必须真实,千万别搭配故事,又不是卖手串”。说本人涂鸦水平有待提高,再说难听点都没关系,但不能拿甲乙丙丁的作品说事,对吧?有失公平的事咱不能干,因为出手先不仗义,忌讳。
晚上朋友电话说“现在的维权都是笑谈……”。此说警世,但愿不要成为“恒言”。
既然过食生猛,容易上火罹病,又不愿意等二十年才有维权结果,那么,“大道至简”,就坦陈闲聊,能否成为维权的一种方式?无妨试试。
知道千秋最大的遗恨是什么吗?是“官官相护,文人相轻,小民相轧”(这话分量够重,谁说的,容后奉告)!有超常本事的,还是留着点嗓门早些站出来大声呼吁完善法制救救那些可怜无助的雷洋小聂吧!
最后,衷心感谢所有关注此事的朋友和我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