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珣《伯远帖》

《伯远帖》为“三希”之一。王元琳乃王宰辅茂弘孙。即晋南渡“王与马共天下”之宰辅,亦携《宣示》法书过江之书家,亦主“玉柄麈尾”清谈之大儒。故,元琳书潇闲雍容,深合清康乾时之风华气息。又,王元琳书法古而精。于笔画中隶意尤多而曲折不饰,侃侃之形貌,超绝之神思,不清不奇,非简非远。艺华之气扑面而来,秀姿摇曳。其点画若飞羽流英,翩转呼应。其行字如快人直语,环辔和声。虽帖中云“分别如昨”,而长记昔时之“群从之宝”。分别犹如昨日时,群从之宝友同知。浓书半卷风和悦,芳草曾经道纳宜。

元琳此帖寄问友人,丰姿丰情,略可由之窥想。寄情而不激,问故而不郁,温和之气,约来自法护之真明彻;古澹之韵,当来自江左之名家学。与二王之秀逸清劲又不同。王元琳寓之藏芒于笔笔强锋,雍雍若登堂,喈喈似振翅,少出尘深意而多入世圆融。开张人但作开张字,若之东坡扁石之乐,石庵肥墨之嘲,皆是其开放胸怀。

临此帖若写出大王风韵,则为失之。二字虽形貌甚同,而气息本异。学此书长欲厚朴步行,切勿游飞。慢行之气韵,在从容而坚毅。飞扬之风度,在洒脱而灵动。盖即逸少与元琳出锋笔之差别。右军之神大令之意,无人可夺较之,元琳之和庸亦然。或可喻之作朗达、傲世、中庸。尤以子敬之气象空灵远俗,而元琳则温威互递相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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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钧《帖考》北大出版社本:行书5行。御题,行书2行,印4。董其昌题,行书5行,印2。王肯堂题,行书15行,印1。御题2段,行书10行,印4,又印3。存。

《三希堂》第2册收此帖,跋云:“乾隆丙寅春月,获王珣此帖,遂与《快雪》《中秋》二迹,并藏养心殿温室中,颜曰‘三希堂’。”案:此迹亦于溥仪出宫时分散,历来流传端绪可考者:《宣和书谱》列王珣二帖,其一草书《三月帖》,又一行书,即《伯远帖》也。米南宫未见此帖。据帖后董其昌戊戌冬跋,谓:“既幸予得见王珣,又幸珣书不尽湮没,得见吾也。长安所逢墨迹,此为尤物。”又王肯堂跋:“乙巳冬至新安,吴新宇中秘出示,留赏信宿。”其入清内府,系乾隆丙寅。明、清之交,收藏者俟考。《阁帖》仅收王珣《三月》一帖(亦名《末冬帖》),《星凤》《秘阁》《馀清》《玉虹鉴真》,皆有《伯远帖》。董不收入《戏鸿》,王不收入《郁冈》,何耶?

《三希堂》刻6行,墨迹则五行。第1行末“情”字、2行末“患”字、3行末“意”字、4行末“胜”字、5行末“临”字。《三希堂》刻每行字数较少,其第5行末为“岭”字,馀“峤不相瞻临”等字,列第6行。

此迹由故宫散出后,初不知在何处。1951年12月27日晨,(陈)叔通谈,《伯远帖》闻系由清瑨贵妃售与郭葆昌,后郭子携赴香港,押于英人某。期将满,英官方命将此帖与同时押之王献之《中秋帖》,即转伦敦。我方知之,请于政务院,趁尚未满期,以香港币不到50万,将二帖赎回,已到北京,今在故宫陈列。

杨震方《碑帖叙录》上海古籍社本:晋王珣尺牍,行书5行。真迹至清代献入内府,作为“三希”之一,为世所重。后由清宫流出,辗转流入香港。1951年在周恩来同志直接关怀下,有关部门以重价收回,现藏故宫博物院。王珣书已刻入《淳化阁帖》,但此帖不收。然为《宣和书谱》所收录。至明代,增董其昌、王肯堂两跋。董氏谓:既幸予得见王珣,又幸王珣书不尽湮没,得见吾也。此帖书法峻拔刚新,极能表现晋人笔法。刻本除《三希堂帖》外,有《馀清斋》《筠清馆》等帖。

1王珣《伯远帖》

临书脞语(五)

摹写,长为日课。

临书自是基础,更作阶梯。不可一日为虚,否则难为上进。以太宗之贵,仍朝临夕学而不辍,温泉曲水,百溪和声若萦。又南宫之癫,亦仿真摹迹为乐事,苕溪吟哦,山亭飞花动心。更松雪之穆,犹展卷舒毫为要举,兰亭题跋,此情墨池知之。学如逆水,舟行百里需千桨。书圣之墨餐,颜公之漏痕,智永禅师之笔冢,怀素上人之蕉叶,卫夫人之笔阵论,管夫人之金刚卷,无一不勤奋。此勤非是盲目行,即知源晓径,常向经典处学问。渐舍骄傲二字,日临法书一行,则必有进步。

每天读书、临帖、作文,便是用功。书法之佳,非在泼墨任性,在读以养学识,临以壮笔力,作以丰神采。董香光有三到之读,吾辈临书亦须此三课。

2行书临王珣《伯远帖》有感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