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封建的科举制度下,文人为了求取功名,研究和书写那些端正死板、缺乏生气的馆阁体,缺乏变化和创新。随着金石学的兴起,不少文人提倡碑学,康有为是其中影响最大的。康有为不但敢于从理论上大胆提出自己的观点,更从实践中创写出了独特风格的康体。康有为大力推崇汉魏六朝碑学,对碑派书法的兴盛有着极其深远的影响。

在近代书法上,康有为以宏富和鲜明的书学理论夺得一席之地。康有为书法有着结体开张、奔放不羁的强烈书风,一般都说人的性格与书法有着联系,这也折射出他那种狂放不羁的性格。其书法得《石门铭》、《经石峪》最多,尤其是作榜书、对联,大气磅礴、气势淋漓构成其作品风格的主调。然而他这一书风的形成,也是他从最初的学唐宋到后来不断地向北魏“变法”而得来。对待书法艺术上他也同样不断阐述“求变”之必要。

1康有为书法行草学苏轼、米芾。其推崇碑学,贬低帖学。其书作气息、规模均自南北朝碑版出,苏、米嗣音甚微。其论述推崇碑学的书法论作品为一八八九年所作的《广艺舟双揖》,这一立场在当时得到了广泛的支持,奠定了康氏作为一代书学大师的基础。虽然康有为在书学理论上持见多有偏激,但其对碑学的阐幽发微、探赜索隐是他人无可比附的,故其贡献也是值得后人肯定的。

书法论在当时得到大多数的认可,是因为宋元以来,学者只知帖学,很少乃至每注意到碑学,而且帖学发展至近代已走向一味求媚、不避靡弱的边缘,然而康有为虽身处其中,却由于见闻甚广,认为清代前、中期的以“帖学”、唐碑为楷的流弊,都是宋、明人的重钩、翻摹之本,走样失神是必然之事。(他的这一观点,也是梁启超所特别强调的书法论,尽管师徒俩的政治观点最终因不同而分道扬镳,但在书法美学上,他俩的态度倒始终如康有为的书法。)在此故而心游万仞,从帖学中挣脱出来,振臂一呼,便很快赢得了诸多有识之士的共鸣;加之金石考据之学大兴,于是碑学盛极一时。

2《广艺舟双揖》又名《书镜》,是晚清继包世臣《艺舟双揖》后力倡碑学的又一部书论集,书名也是据前者“扩广”而来。后来郑逸梅曾在《艺林散叶》中说:包世臣论文论书,乃成《艺舟双揖》;而康著袭其名《广艺舟双揖》却只论书,未及文,故当时有人讥之应称《艺舟单榴》才对。康有为闻此言后也无话可说,后来重刻此书时果然更名为《书镜》。

这书反映了康有为思想保守的一面,他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所以他的“变”,不是努力去破坏旧的,创造新的,而是主张回到古代去。他认为上古秦汉、魏晋的书法才是完美的,而唐以后则每况愈下。他不承认唐代书家变古法是一种创新,反而指责“名家为古,实不尽守六朝法度也。”这样,他在指导思想上就陷入了自相矛盾的混乱境地。

康有为的书法,各有说词,说好者捧之为天,低毁者贬之于地。如白蕉就曾说:“康长素本是狂士,好大言欺俗,其书颇似一根烂绳索。”然而,沙孟海先生在《清代书法概说》中又说:“康有为本人书迹,题榜大字,大气磅礴,最为绝诣……气魄从《石门铭》、《泰山金刚经》出来,真可以雄视一世。”从后者评价可以看出康有为的书法也是值得后人学习的。

如今所见的康有为书法,大多都是其中晚期的作品。康写字赠人,从不写“指教”、“正之”类的客套语。他晚年书,对联以五言为多,其中最爱写的一联是:“开张天岸马,奇逸人中龙”。有人说康有为为人性格古板,无甚情趣。在此讲述一段康有为的趣闻:在日本时,有一次为友人新婚题词,康氏给新郎新娘写了“司月二大,旦牛住了”八字。旁人不明何意,他笑说:“每字添一笔,即可。”原来是祝福新人“同用工夫,早生佳子”。由此可见,康有为不像那些人所说的那么无趣。

康有为不仅是位为书法家,也是位思想家,其思想的演变从早年经历了一个由儒家学说到佛学、道学,再由佛、道之学到西学的曲折过程。把本来偏于保守的孔子打扮成满怀进取精神,提倡民主思想、平等观念的人。这也是因为康有为自幼即开始接受正统的儒家教育,而且后来受张鼎华的影响。在1879年时,他在家乡西樵山结识了张鼎华,在张鼎华的指引下,康有为开始接解到近代的改良思想,了解“京朝风气,近时人才及各种新书”,逐渐打开了眼界。由于坚持儒教正统,他有意识地摒弃了盛行于近代西方国家的某些民主观念。

康有为在中学西学思想内激荡。在他身上折射出诸多矛盾,往往言与行南辕北辙。比如,他提倡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可是自己却妻妾成群,且处处留情,被称为风流圣人。在颠簸动荡的流亡生活中,康有为一共娶了六位太太,其中有一位是美国华侨,一位是日本人。

有些人对康有为的思想颇有争议,章炳麟在《驳康有为论革命书》中对他的保守思想就有很多批判。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没有和谭嗣同一样选择杀身成仁,而选择了逃亡。康有为作为晚清社会的活跃分子,在倡导维新运动和领导戊戌变法时,体现了历史前进的方向,但后来他在民国初年为尊孔复古思潮推波助澜,与袁世凯同流合污,充当帝制复辟运动的精神领袖时,就站到了历史的对立面,从政治巨人蜕变为现实的侏儒。这个转变使其他在政坛地位直线下滑。

在政治上,像待书法艺术上一样,同样不断阐述“求变”之必要。康有为说:“人限于其俗,俗各趋于变。天地江河,无日不变,书其至小者。”他还以政治变革的大势来譬喻朽法:“盖天下世变既成,人心趋变,以变为主,则变者胜,不变者必败,而书亦其一端也。”其中就有有名政治改革“戊戌变法”,康有为作为政治家、资产阶级改良主义的代表人物,提出了变君主专制为君主立宪的要求。他指出:“东西国之强,皆以立宪法,开国会之故。国会者,君与国民共议一国之政法也”。

经济方面,康有为提出了发展工业,振兴商业,保护民族资产阶级利益的主张。文化教育方面,康有为提出了“开民智”、“兴学校”、“废八股”的主张。这几个方面构成了康有为戊戌变法的基本纲领。康有为等人以为,只要抓住了皇帝好像就能无事不成,其实,光绪皇帝只不过是个空架子,实权完全掌握在慈禧太后等人手里。后来导致康氏的“变法”是失败了;但作为书法家的康有为,无论在理论还是实践上,他的“变法”与“求新”,也可以说是成功的。3

康有为(1858年3月19日-1927年3月31日),出身为广东望族,世代为儒,以理学传家,原名祖诒,字广厦,号长素,又号明夷、更生、西樵山人、游存叟、天游化人,广东省南海县丹灶苏村人,人称康南海,出身于士宦家庭,乃广东望族,世代为儒,以理学传家。近代政治家、思想家、社会改革家、书法家和学者,而且每个头衔上都可加上“著名”二字。

康有为是个极度自负而狂妄的人,而且自负狂妄得近乎有点“迂腐”。比如康氏在万木草堂讲学的时代,就以“康圣人”自居,并别号“长素”,意思是比“素王”孔夫子还略高一筹。在治学上,大有“六经皆我注脚,群山皆其仆从”之慨。百日维新时,一天在“朝房”康有为与“后党”的关键人物荣禄相遇,两人谈到变法,荣说:“法是应该变的,但是一二百年的老法,怎能在短期内变掉呢?”康竟愤然回答说:“怎么不能?杀几个一品大员,法就可以变了。”可见其在政治上的极不成熟。已至于后来变法失败,在老外的帮助下,亡命天涯十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