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个人喜好书法,使自己的身心怡悦,是一件很好的事情。把书法作为调节自己生活的一种方式,得闲时研墨行笔,乐在其中。

前人认为,书法“存载道德,纪纲万事”,若赋予艺术行为过多的精神重负,使整个过程充满了目的性的紧张,是为物性所累。

当代书坛,多以竞赛来调动人的积极性,要知道,古代是不搞什么书法比赛的。一年间无数名目的竞赛,要评出金银铜奖,书法创作失去了从容优雅而急促起来。

大凡书法竞赛前夕,通常是大张旗鼓地动员、办速成班、传竞赛取胜秘诀,美其名曰“备战”。如果一年参加几场竞赛,心态就松不下来了。

老子说:“圣人之道,为而不争”。书法也是如此,不是竞技项目,书法爱好者也不是运动员,他要感受古风,追寻古典的真趣,就得让自己悠着点。苏轼说得好:“自言其中有至乐,适意无异逍遥游。”一个人学习是为了让精神快乐,而不是为得失牵绊。

苏舜钦说:“明窗净几,笔砚纸墨,皆极精良,亦自是人生一乐。”可见,快乐是完全针对自己的内心生活的,而不是依赖某一种功利、时尚的赏赐。

宋高宗赵构称:“凡五十年间,非大利害相妨,未始一日舍笔墨。故晚年得趣,横斜平直,随意所适。”一个皇帝何须以书法美化自己?他图的只是“所适”。

林散之是当代大家,倘不是有人告诉他,他是某协会的名誉主席,他自己是一无所知。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只是潜心自己的书写,在艺术过程中得了大自由。

棋琴书画都属于东方式闲情的寄托之物,它们对于心灵的陶冶、气质的变化,给人带来了快适。因此有人三更灯火五更鸡,难舍不辍,过程的快乐超过了对于目的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