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取法乎上
取法乎上是学习书法的不二法门,“上”很容易,老师一点便知,魏晋钟王,欧、颜、柳、赵皆可为上,那么“法”呢?欧、颜、柳多以碑刻传世,且经过了上千年的风化,其运笔轨迹于初学者已难以觅从,在他们的碑帖中如何寻“法”?赵孟頫虽多是墨迹,然笔法简单,难有更大的发展,实为清朝好事者因乾隆帝的偏爱而将其忝列于楷书四大家罢了。
那么到底该“法”谁呢?我们不妨了解下何为书法之“法”,唐孙过庭这样描述了横与点的写法“一画之间变起伏于锋杪;一点之内,殊衄挫于毫芒。”由此而上溯初唐四大家欧、虞、褚、薛,“唐人尚法,为后世立则”,马宗霍《书林藻鉴》曰:“唐初尤有晋宋余风,学晋宜从唐入者,盖谓此也”,四家之中唯欧,褚流传甚广,然学欧不当,易流呆板。唯褚遂良多以墨迹传世,且提、按、起、伏、切、转等笔法清晰可见,鉴于此,我们即可了解何为“法”,又可学会怎样运用“法”,由此而推,让后学者能得书之上“法”者,褚遂良是上好佳之选择。
二、用笔千古不易
书法尤讲究“书写性”,怎样表达“书写性”呢?借用手腕发挥由笔尖向笔腹在线条中起伏变化的弹性运动,将笔画写得血肉饱满、筋骨内含,线条才会富有生命力,唯如此,才符合“千古不易”之用笔。至若欧阳询,虞世南,颜真卿,柳公权多以碑版传世,于初涉书法者难觅起行收笔之要领,亦不懂提、按、起、伏之奥妙,更难得挥运之理了,在不明用笔的情况下来临习古帖,实易“外状其形,内迷其理”,书写进入程式化,不容易化开,乃至陷入僵化。那么,我们如何从古人身上体悟用笔之奥妙呢?看褚遂良墨迹不但能明白用笔之理,更强化了线条的跃动感,这便是草圣张旭从公孙大娘舞剑中悟得笔法的缘由了,所谓“笔尖下的舞蹈”也有此出,更是沈尹默将书法喻为“无声的音乐”之所在了。所以,我们选择褚遂良入手,自可知用笔之理了。
三、融会贯通
以褚遂良来奠定用笔的基础,借此笔法再上溯欧阳询、虞世南、下启颜真卿、柳公权再加上老师的引导,便可明白“用笔千古不易”之理了。当然“书道崇圣”,且学书法不可不学王羲之,王献之,所以,我们必须打破唐人的局限,“晋无法、唐无韵,不可也,晋法藏于韵,唐韵拘于法”。褚遂良放之便是行书,而褚遂良又受王羲之的影响甚大,所以,由褚到王便容易贯通起来了。再者,褚书多古雅,隶意甚浓,提高线条质感,隶不可不学,由褚上隶,隶简约为篆,这样一来,篆隶便迎刃而解了。由此可知,我们通过对褚遂良笔法的训练,不但明白了楷、行,即便是隶篆也了然于胸。其挥运之理无非是手腕运动幅度的大小所产生的方圆之别,我一直强调“用笔千古不易”,那缘何会有如此之多的风格呢?赵孟頫在“用笔千古不易”的前面面还有一个前提条件“结字因时相传”,犹若燕瘦环肥,颜处于杨玉环时代,其审美意识多以肥为美,我们临写时大可用褚之用笔转化颜之结构,以此类推,欧、虞、薛、柳亦然。
在学书之路上,常有人说“走弯路”,道理很浅显,无非都是不懂用笔“依葫芦画瓢”罢了!也常有人说“遍临百家”,我也曾暗下决心,遍临古代经典法帖。然而,在老师的引导下,学褚后方知知其一理便通晓百家之奥妙,如此在老师的引导下,锻炼的更多的是学生的融会贯通能力,所谓遍临百家者无非是思维的思维的僵化,无明师指导,不会运用罢了。故学书法在对技法训练的同时更需要着重培养学生融会贯通的思维方式,所谓“智巧兼优,心手双畅”,如此才能避免写了一家又一家而形成的僵化思维。
总之,在学书法的这条路上要想走得更远些,必须通过老师的引导,先明“法”,后通“理”。“法”,看老师的挥运过程,明白如何“变起伏于锋杪”,怎样“殊衄挫于毫芒”。学会由“学什么”到“怎么学”的的思维转化过程。“理”,在老师的引导下学会融会贯通后,加之以多读书,“广之以圣哲之学,书乃可贵”。当然,学书法不仅仅是把字写得好看了,我们通过对“怎么学”到“融会贯通”的思维训练,也培养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综合思维能力及工作中如何提高工作效率的能力,所以学书法不仅仅是修身养性,更多的包含了一些哲学精神,通过对书法的“正轨”学习,在展现了我们文化修养与道德情操的同时,也提高了我们的学习、工作能力,更有助于我们的人生见识拥有更广阔的美景。
岁次甲午之秋
褚遂良《雁塔圣教序》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