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一,本姓武,1965年生于大同。曾就读于中国艺术研究院第三届中国画名家班。绘画作品在美国、德国、泰国等国家展出和交流。出版《中国画23家》、《纸上江山》等画集与著作十余种。现主持二月书坊出版事务。
《怀一印象》
文/韩羽
2000年,《画风》约稿,印出后,一看主编名字——怀一,下意识里冒出两个字:和尚。
初次相识,是他来石市公干,和当地画友约我一起吃饭。饭后一起去买光碟。这家铺子的老板是个女老板。女老板突然间嘟嘟囔囔,继而骂了起来。我问旁边画友:“她骂谁哩?”画友悄声说:“不知怀一说了一句什么,惹着她了。”我在骂声中挑选光碟,在骂声中走出铺子。怀一正在门外谈天说地,对门里的骂声充耳不闻,修炼得好功夫,刀枪不入。
北京画友来石市办画展,中有一画:仅只一朵花(像是牡丹)几片叶子,如此简单却朴实大气,极具张力,逗得我一看再看。杯水中翻出波浪,胸中定有丘壑。我问是谁画的?办展人说:“怀一。”
怀一二次来石,头回生二回熟,我们一起去太行山村去玩。途中闲话,我说起山村家养的鸡比城里卖的肉鸡好吃。还有枣酒。到村后,怀一急不可待地呼喊房东:“买上五只鸡,炖了吃!”大有樊哙斗酒彘肩之概,我们一怔,房东也一怔。
他曾约我们去过他的老家大同,时虽夏末,游石窟那天,天雨奇冷,一个个瑟缩如冻蝇。怀一双手抱肩如《鸿鸾禧》里的莫稽。我们打趣他:“你从家里出来时怎不多穿一件?”他说,“我本想再多穿一件,可是我老婆说,这么暖和,还再穿什么衣服,我也就没穿。”可他又接补上一句“我老婆说这话时,她还在被窝里哩。”
我又想起在彭城烧瓷器的情景,怀一对瓷器情有独钟。看来人对什么都不能爱过了头,一爱过了头,聪明也会变成傻瓜。就说这画瓷烧瓷吧,在坯子上画的写的是一个样,烧出来又是一个样。为了看那烧出来的另一个样,有一天我睡醒后,只剩下崔海一个人。我问:“怀一呢?”崔海说:“他们都去窑上了。”我说:“不是九点钟开炉么?现在刚七点。”崔海说:“他们六点钟就走了,去窑门口坐着去等了。嘻嘻!”
怀一办了一份《藏画导报》寄给了我,一看,乐了。看那标题:“有大师相的画家全毁在了山东小老板的手里”。看那按语:“这个老板很敢说,这样说别的画家可能会受不了,朱新建怎么办?”;“朱新建是玩禅的,是是,不是不是,是玩转了”;”“老外其实比我们土得不差”;“据说政府开始要管这事了,能不能管好我们就不管了”;“店开大了就能提升质量了吗?想一想国营企业为何都解体了”;“假学术也太多了,跑江湖的也在很认真地说学术,信谁呢?”;“不择手段混职位的人,其实是来骗钱的,人家压根就没想着把画画好了”。
访谈如一盘鸡丝拌粉皮,怀一加的按语像芥末,一下子提起味来了。尤其那口吻,逢事便语,语态便出,逗人开胃醒脾,却又言之中的。
他有两次来电话说要来石家庄,均未成行。我有点悻悻:说话不算数!悻悻之余才发觉,实是真有点想见到他。
怀一画作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