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结构而言,诗歌以绝句和律诗或歌行体乐府诗为主,结构要求严谨,绝句四句成诗,每句为五言或七言,律诗为八句,亦以五言或七言赋诗,歌行体和乐府诗结构较宽松,句数较多,但每句或三或五或七言或五言七言相间杂,而不脱离其字数,词由乐府演变而来,近则托体于唐的近体乐府,远则道源于六朝的乐府歌辞,或更溯而上之,远及汉魏,词的字句大都是参差的故又称长短句,其散发出来的气息源自于诗歌,本就为格律演变的结果,这使得诗词的结构法度富于变化又符合审美的享受。以五言律诗为例:

其诗式有:

  • 正格——仄起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韵)——起联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韵)——颔联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韵)——颈联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韵)——尾联

  • 偏格——平起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韵)——起联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韵)——颔联

    平平平仄仄    仄仄仄平平(韵)——颈联

    仄仄平平仄    平平仄仄平(韵)——尾联

从以上形式上看,诗歌的结构严谨,又讲音韵,于第一句的第二字用仄声,称作仄起,反之,则为平起。五律以仄起为正格,而七律反之,体现其法度及变化。

书法的结体与文字学所说的结构有所区别,但不无关联。结字就是以结构为基础,通过处理,使单字以特别的、富有艺术感的体势呈现出来。如改变字形的轮廓,变化字的各组成部分之间的相对位置、相对大小、疏密关系,调整笔画的轻重、长短、倾斜角度等,体现其形体美。

而楷书,结构比较均匀,讲求法度,这实际上和律诗严谨的格式如出一辙。诗词和书法两者结合,用书法形式来表现古典诗词就显得更加富有气势,大多书法家喜以古典诗词作为书法创作的对象。而事实证明,光练字是不行的,提高综合的素养,了解古典诗词的内涵,才有利于提高艺术的悟性,才是根本。

从结构上和文字上,书法与诗词蕴涵着儒家思想,反映了儒家的中庸之道:就是度的正确把握和关系的良好协调,就是紧紧围绕事务演变的规律和客观事实来做事,就是在平衡各种极端的冲突中寻求发展。同样可以看出书法章法与诗词格律的形成是由共同的民族文化影响的结果,体现的是中国文化的一种“度”。

意境上,苏轼用境界说来说明书法的神韵之美:“永禅师书,骨气深稳,体兼众妙,精能之至,反造疏淡。如观陶彭泽诗,初若散缓不收,反复不已,乃识其奇趣。”用书法去体会诗词的意境,提高书法的内涵,了解诗词的内涵更能写出更有意境的书法,书法是文字的延伸更可能成为诗词的传载物。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写道:“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有境界,本也。”书法亦然。书法艺术的境界,是艺术家思想、情感、素养、歌性等精神内核的显现。书法的意境常由书法作品的“意象”表现,所谓意象,是艺术家胸中的“意”与作品的“象”两者的结合。意境美是对形式的超越,书法的意境美和诗词的情感密不可分,没有热烈真率的情感,无意境可言。字里行间没有情感,永远谈不到意境。诗词的情感通过书法作品,通过厚实灵动的线条,点线结构的美的组合,才有可感的意境。意境趋于朦胧含蓄。需要在情感上和审美感受上彼此产生共鸣。诗意的表达是书法意境的重要内涵,在诗的国度里,诗的审美渗透到其他各类艺术之中。当我们评价感受书法时,雄浑、豪放、飘逸、旷达、温雅、冲淡等风格的类型与诗的品评是重合的。诗的存在诗书法家审美的前提,强调意境美,说明诗与书之间的很难分割的相互依渗。人们评价书法的成败,除了形式处理外,有否诗意,能否给人以诗境的审美联想,是一个极重要的因素。用书法去体现诗,难在书写的艺术形式要与表现出来的诗歌意境达到同步的美,要求达到情与理的统一,可是,书法是只有抽象的点与线的变化的艺术,只能在点、线的变化中寓情,在情中体现出哲理和线的艺术规律之美,只有把涉及到法度和意境的“曲”,把涉及到形与神的“藏”,把涉及到情与理的“真”三者有机的综合运用,才能努力达到情理的相对一致,但终于很难达到完美。古人曾说:观字知人,虽不代表全部,但也是有它道理的。古时字不光有好坏之分,还有在字上面透露出来的个人思想,修为和为人。同样道理,诗歌也是抒发自个人情感的,脑子里想的,对人对事物的看法往往可以通过诗词来表现。长时间的阅读诗词自然会让创作者体会诗歌中所体现的情感,也会潜移默化的学会欣赏个人情感与诗歌艺术结合之美,当然也就会学会欣赏书法中的美了,而在练书法时也会领会书法形与意的结合。这可以看出中国文人对书法章法以及诗词格律的要求中寄托的某种共同的文化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