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古今,书法与诗词审美具有一致性,这促使书法与诗词等各种文学以及社会日常文化凝聚成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民族文化。书法对整个中国文学艺术有很大的影响,我国的绘画、书法、雕塑的等的繁荣,影响到了文学,尤其是书法,对文学有直接影响。

1

书法对文学的影响表现在它与文学的融合,通过书法反映文学内容的书法作品以及通过文学作品反映书法的普遍存在。我国的书法,至晋而风韵标举,臻于化境。此后北朝雄健而南朝俊秀,而隋而渐合南北之两长,然法未大变。唐人始大变法度。初唐书法名家辈出,欧阳询、虞世南、褚遂良、薛稷、陆柬之、孙过庭诸人,如群星汇聚,形成我国书法史的又一高峰。他们虽仍以二王为法,但已渐趋求变。颜真卿出,一变晋人之神韵入于法度之中,结体端庄,用笔厚重,而遒丽自在其中,终于拓展了我国书法发展的一条新途径。最能传神地体现唐代士人昂扬精神风貌地,是张旭和怀素地草书,两人均每于醉后走笔狂书,龙蛇游走而莫测神妙。贺知章“每兴酣命笔,忽有好处,与造化相争,非人工所能到”。我们可以看出,大多数书法家亦为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和诗词都是其借以表达自身的情况以及抒发自身情感的文化工具,文学与书法的融合,是心和物的同一、情和景的交融,从艺术表现上看,古典诗词与书法、碑文、字画、对联等视觉艺术分不开的。书法和中国古典诗词的审美一致性,彰显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结构。书法与诗词比绘画与诗词的关系还有更深一层的关系,因为,不管书写者是书写自己的诗作,还是写别人的诗作,都离不开中国象形文字自身的形、音、义的整体的综合概念。二者的关系应当看作是:如何在运毫书写时,把诗词的意境潜移默化地展现在点、线的自然、巧妙、艺术的挥发之中。书法作品虽则是尺寸之幅,却能使观赏者在线的变化中感悟到无穷的寓意及审美通感的愉悦。从节奏上看,古典诗词讲求韵律,书法则注重提按,诗词可以根据字词声调得组合变化,使声调按照一定得规则排列起来,以达到铿锵、和谐、富有节奏的效果。即所谓“一简之内,音韵尽殊,两句之中,轻重悉异”或“五字之中,音韵悉异,两句之内,角徵不同”,表现出抑扬顿挫、回旋张弛的节奏,诗人掌握和运用声律的自觉意识,对于增加诗词的艺术形式的美感、增强诗歌的艺术效果,是有积极意义的,使得诗词的境界具有一种动态之势,诗词中蕴涵的感情一气直下,而且还可以用句式的长短变化和音节的错落,来显示其回旋振荡的节奏旋律,造成诗词的气势,突出诗词的力度,呈现出豪迈飘逸的诗词风貌,这就是诗词格律所表现出来得动感。诗歌格律,古时称为“浮切”也即现在所言的“平仄”,以平声为平,上、去、入三声为仄,一句之中,奇偶之间,均须平仄相调,然后声韵铿锵,音节谐美,这就是南朝齐、梁间“永明体”的创始人之一沈约提出四声说形成的诗歌格律,他还提出了八病说,即“平头、上尾、蜂腰、鹤膝、大韵、小韵、旁纽、正纽”八种声律上的毛病,由于格律的形成,使得作者更加注重音节的铿锵优美。本来诗歌是没有一定得声调和格律的,早在先秦出现的《诗经》或是《离骚》以及汉魏的乐府,其音律只是顺乎自然,自从沈休文提出四声、八病之说,而后又加上对偶的限制,到了唐初沈佺期、宋之问,总结500年间应用于格律形式的实践经验,把逐渐成熟的近体诗形式肯定下来,又完成“回忌声病,约问准篇”,使人们作格律诗有所遵循,促使格律的定型化,至唐五代期间,词的盛行,使格律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峰,词中四声的限制,较诗更严,诗中只须区别平仄,词有时须严别四声,不可混用。清·万树《词律·发凡》云:“平止一涂,仄兼上、去、入三种,不可遇仄而以三声概填。……如<永遇乐>之‘尚能饭否,’<瑞鹤仙>之‘又成瘦损,’‘尚’‘又’必仄,‘能’‘成’必平,‘饭’‘瘦’必去,‘否’‘损’必上,如此然后发调,末二字若用平上或平去,或去去、上上、上去皆为不合。”

3

而书法,早在西周时期的史籀就讲究笔法,以笔法来体现书法的节奏感,萧何云:“夫笔者,意也、书也、骨也、力也、通也、塞也、决也。”通常都说“唐人尚法”,就是唐人书法尤其注重规范、准则、法度。章法,广义上讲,是包括款式,狭义上讲,是指整幅作品的谋篇布局。章法就是指对一幅书法作品进行全盘的安排,又称作是大布白,或者叫篇章结构,是书法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一幅作品的艺术要求,不仅需要把每个单字写好,而且应当把众多的字组合成完整的章。无论字与字之间、行与行之间,以至天头地脚、题款用印,都须作一番总体设计,合理布局。作品内容怎样排列、怎样题款、怎样盖章,这些都是章法表现的内容。章法主要包括:疏密、大小、长短、粗细、浓淡、干湿、萦带、连绵、远近、向背、虚实、顾盼、错落、肥瘦、首尾、气运、偃仰、起伏、款识、印章等。通篇结构,引领管带,首尾呼应,一气呵成,各尽意态,气运流动,起伏随势,笔毫捻转,巧布虚阵,寓情寄意,都是章法组成部分。章法布局包括一点一画、结字、行气、全篇布白、落款钤印以及装裱。点画、结字在作品中只是一小局部,然而“一点或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它必须与整篇相配合,明•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说:“古人论书,以章法为一大事,盖所谓行间茂密是也。余见米痴小楷,作《西雅园集图记》是纨扇、其直如弦,此非有他道,乃平日留意章法耳。” 书法作品的章法美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其内在因素,即笔法、字法、款识、分间布白等;二是外在形式,即整体的幅式形制及装璜等。内在美体现书法艺术的本质,含丰富的艺术内涵。如气韵、情势、风骨、神采、意境、结构、节奏、笔致、疏密、收放、需实、避让等。外在美,则主要体现在各类幅式、形制之形式感及整体谋篇布局、装璜等。故内外在因素的有机结合是形成书法章法的基本条件。

与诗词注重韵律是同样的道理,诗词以声律来表现其节奏韵律,书法则以运笔的推、拖、捻、拽等来表现字里行间的节奏美。诗歌从声调、对仗、韵律等来表现其艺术特色,书法从笔法、笔势、笔意等涉及脓纤、长短、方圆、藏露、欹正、侧中、弛急、燥润等很多方面、层面来表现书法的特征。书法与诗歌的节奏十分合拍且维妙肖,这一点宋人严羽在《沧浪诗话》中早已指出;“盛唐诸公之诗,奴颜鲁公之书,既笔力雄壮,又气象浑厚。”其二者之问的相似,于此可见一斑。诗词与书法审美上反映了文学艺术在艺术表现上和节奏感体现出中国文化的审美观。